翌日晌午未到,便传来动静,父皇彻查母妃自戕一事,锋芒直指瑾贵妃,身边的亲信颠末拷问,招认不讳,证据确实,当下便将瑾贵妃赐死。
瑾贵妃惨白的脸上暴露笑容,颤抖的手拿起了小桌上的毒酒,那看似与水普通无异的液体,倒是勾魂索命之物,直至到了唇边,微微停滞一瞬,便全数喝下…
入殿后,空无一人,我徐行朝内殿走去,只见瑾贵妃正悄悄的坐在榻上,一身素衣,发髻上的金玉珠翠早已卸下,未施粉黛的脸已显出衰老之色,与常日光彩照人的模样判若两人,在此时沉寂的殿中,显的毫无活力。
说罢,我表示宫人将如曦拦住,径直进了殿,看管的侍卫也未曾拦我,在我出来以后将殿门紧紧的关上,如曦焦心的呼喊也一并被隔断在外。
我含笑道:“我从不信鬼神之说,只信因果。”
我面无神采的看着她,“你如此纯真,可见这些年她将你庇护的很好,可惜,我找不到救她的来由。”
我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直至一口鲜红的血自她口中喷洒而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裙,仿佛一朵开到极致的妖艳的花,刺着我的双眼…
“如曦不会害你,她的性子我最是体味…我身后,便让皇上为她许配一个好人家,她本来该一向欢愉无忧的活着…”
我不由嘲笑,瑾贵妃不过是放不下如曦罢了,因而叮咛宫报酬我打扮打扮了一番,便往瑾贵妃宫里去了。
看着面前哭的狼狈不已的如曦,我不留陈迹的推开了她的手,别过甚不忍再看她,“因果循环,瑾贵妃做了上天不容的事,理应获得奖惩,无人能救得了她。”
我看着她,面无神采,“帝王也是人,是人便有情,只不过他的情,给的并非是你。”
我背对着她,幽幽道:“这人间最无用的,便是誓词,我现在能够承诺你,但是如有朝一日她侵犯于我,我怕是不会再实施我本日的誓词。”我转头望向她,“毕竟统统,都回不去了,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交谊,不是吗?”
瑾贵妃连连苦笑,生生笑出了眼泪,好久,才止住了笑意,“是啊,寻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都是虚无的,临了,才看清了你父皇的无情…我这平生,当真是哀思…”
到了殿外,如曦的哭喊声便传到了耳中,只见殿门口两个侍卫挡在门口不答应任何人出来,如曦被几个宫人死死的拉着,跪坐在地上,脸上挂满泪水,口中喊着“母妃”,声音凄厉的让我的心如被重锤击中普通。
我的目光滑过她的面庞,又落到了小桌上摆放的铜杯上,这约莫便是父皇赏的毒酒吧。
我缓缓回身望向外殿,如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模糊可闻,她此时的表情,我怕是最能感同身受,那种最亲之人即将永久分开本身的惊骇与哀思,比本身丧失性命更让人绝望,但是面对害死我嫡亲之人的凶手,我没法再罢手,我的仇恨,只能推着我再去成绩旁人的痛苦…
笑容渐渐浮在脸上,开初的轻笑逐步变成畅快的大笑,自母妃身后,从未像现在普通痛快,我肆意的笑着,直至眼角排泄泪水,没法节制的自眼眶流出…
瑾贵妃缓缓将目光放在了那装着毒酒的酒杯上,“雨妃的债,便由我来还,曦儿生性纯真,求你好好待她,如有一日华国不复存在,也要为她许一户好人家…”说着,抬眸看向我,眼神中暴露一丝厉色,“若曦儿有何闪失,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仇得报,我本该欢畅,但是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只剩眼泪肆意的在脸上流淌,母妃…母妃…即使我害死了统统曾害你的人,但是,你毕竟是再也不会返来了,你的拜别,已是我心中永久没法放心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