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吓了一跳,忙跪下道:“臣妾只惦记取太后平日喜好,竟未发觉太后当下的胃口,实在是臣妾的不对了。”
青樱谨慎道:“紫参提气,雪鸡补身,适合太后凤体。并且先帝在时,臣妾奉养先帝与太后用膳,便听先帝叮嘱过此汤适合太后饮用。现在请太后再饮,只当是请太后顾念先帝苦心,善自保养。”
青樱咬了咬唇,忙跪下磕了头道:“还请太后恕罪,臣妾一时有失,不想扳连了太后凤体。太后要惩罚臣妾都无怨无悔,但请太后保养身材,多进一些吧。”
太后凝神半晌,拈过绢子拭泪道:“先帝在时,是最喜好这道汤的,总说能提神补气,也常叮嘱哀家喝。现在看着,只是触景伤情罢了。何况先帝才走,这满桌的炊事,多数是荤腥,哀家那里能入口?罢了吧。”
太后勉强吃了一口,拉过琅与晞月的手叹道:“哀家也是看在你们的心罢了。实在一饮一食,能有多大的讲究?不过是审时度势,别自作聪明罢了!”她瞟了青樱一眼,“好了,还端着那汤做甚么?比方那粥,天子合适添些姜,哀家却一定合适。用心是好,但别总拿着对旁人那一套来对现在的人,明白了么?”
琅端然一笑,“太后有所不知,臣妾为了能经心照拂好后宫诸事,按着祖宗端方,已经将二阿哥送去阿哥所由嬷嬷照拂了。”
太后摆摆手,倦怠道:“算了。你也是一分孝心,是哀家本身没胃口罢了。”太后瞟一眼桌上的炊事,懒懒道:“叫人撤下去吧。哀家看了也没胃口。”
过了辰时三刻,太妃们一一入殿,与新帝的嫔妃们摆列摆布两侧,戚戚举哀。殿中人虽多,但是一眼而去,皆是素服银器,白霜霜的一片哀色。仿佛再有灵魂的一小我,也成了那素色中薄弱的一点。不过半个时候,太后乌雅氏扶着福姑姑的手也过来了。因着连日举哀,太后的神采并太好。太后是先帝的熹贵妃,一贯深得宠嬖,养尊处优,于保养工夫上也非常经心,四十多岁的人,望之才如三十许人。现在太后因着表情哀伤,为着先帝过身悲伤得数日水米未进,整小我顿时干枯了很多。仿佛那红颜盛时,一朝就花叶伶仃了。
太后轻叹一声,见青樱还是跪着,便道:“我的儿!这才是用心用足了。”她看了青樱一眼,叮咛道:“在外头跪着,在哀家这里也跪着,也不怕伤了膝盖天子心疼,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