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以手覆额,烦恼道:“前朝的政事再啰嗦,也有眉目可寻,哪怕是鸿沟的战事,千军万马,朕也可运筹帷幄。可朕的后代之事,实在是让人烦恼。”
李玉听得事情严峻,也慎重了神采:“八阿哥身为皇子,谁敢等闲暗害?凌大人觉得是……”
凌云彻只是看着李玉:“李公公久在宫闱,您觉得是……”
三宝的神采更丢脸:“是……是五阿哥比来,所以是五阿哥伸手想救八阿哥,但是来不及。那马儿跟疯了似的跑,谁也拦不住啊!只能眼睁睁看着八阿哥摔上马来了!”
忻嫔自被如懿提点过几句,也循分了很多。她到底是聪明的女子,识进退,懂分寸。闲来时海兰也说:“实在令妃仿佛很想靠近娘娘,求得娘娘的庇护。”
三宝带了哭腔道:“几位阿哥都跟着徒弟在马场上练骑射,不知如何的,八阿哥从顿时摔了下来,痛得昏死畴昔了!”
世人施礼过后,凌云彻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辛苦,是为八阿哥操心了。”
二人正闲话,却见三宝仓促忙忙赶来,脚下一软竟先跪下了,神采发白道:“皇后娘娘,八阿哥不好了!”
如懿松一口气,浅笑道:“皇额娘就晓得你不会的。至于本日之事,会让你皇阿玛彻查,还你一个明净。”
“是否福薄,不是你们母子能定的。本宫先去看看永琪。”如懿行至廊下,见永琪连连叩首,额头已经一片乌青,心下一软,忙扶住了他道:“好了!你又没错,忙着叩首做甚么?”
海兰忍住抽泣道:“永琪方才得皇上青睐,就扯上这些说不清的事,难道我们母子福薄?”
“那里那里?”凌云彻摆手笑道,“李公公在皇上身边多年,目光独到,不比我一个粗人,见地陋劣。”
如懿赶紧叮咛:“去请嘉贵妃到阿哥所照拂八阿哥。愉妃,你跟本宫先去看看!”
永琪脸上的错愕如浮云临时停驻,他的语气软弱中仍有一丝果断:“皇额娘,儿臣在这里叩首,并非本身有错,更非害了八弟,而是但愿以此稍稍停歇嘉娘娘的肝火,让她能够用心照顾八弟。”
李玉忙道:“慎刑司把能用的科罚都用上了,确切吐不出甚么来。但是……”
里头模糊有孩子疼痛时的嗟叹呼号和金玉妍没法停止的哀号。如懿心头一酸,永琪灵敏地发觉她神情的窜改,有些犹疑道:“八弟年幼,又伤得不幸,皇阿玛会不会不信儿臣?”
如懿与海兰对视一眼,赶紧问:“到底甚么事?”
如懿当即喝道:“都闹成这个模样,叫太医如何医治永璇!”
李玉靠近了,神奥秘秘道:“凌大人还来探我的话,只怕是内心也稀有了吧?您猜是谁?”
见了如懿,世人忙跪下施礼。为着看顾永璇和忻嫔,这两日她两处来往,不免有些倦怠,眼下也多了两片淡淡的乌墨色。但是嘉贵妃甚是警悟,也不肯让她过量靠近,更多的时候,如懿亦只能遣人照顾,或问问太医如何医治。
凌云彻做事倒是雷厉流行,李玉前去慎刑司查问服侍永璇的宫人,他便赶去了马场细查。遇见如懿时,凌云彻正带着四名侍卫与李玉一同从慎刑司返来。
海兰欲语,泪水险险先滑落下来,只得忍耐着道:“永琪,这件事是否与你相干?”
凌云彻眼波微转,浑若无事:“是服侍的宫人们不敷用心。至于如何惩罚,该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示下。”
天子不假思考,唤进凌云彻道:“那么八阿哥坠马之事,朕便交由你带人和李玉同去查办。”
如懿点头:“是。臣妾的本分是照顾后宫,以是会命太医好生医治永璇,也会安慰嘉贵妃。天然了,另有忻嫔呢,太医说她的胎像极好,必然会为皇上生一个安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