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全六册） > 第十三章 蕊姬（4）
双喜稍一踌躇，按着玫承诺肩膀的手却涓滴不肯放松。
玫承诺毫不逞强，仰起脸暴露唇角两道血痕，她乌黑的面孔尤显得凄厉狰狞。“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是说过慧贵妃出身包衣，但就因贵妃出身包衣才有明天的荣宠，这话并没有错。但贵妃娘娘所言‘人老珠黄’，臣妾绝对没有说过这四个字，只是感喟光阴仓促罢了。”她转头看了如懿一眼，“皇后娘娘如果不信，大可问一问娴妃娘娘。”
玫承诺不信她不知，却还是答道：“嫔妾姓白，名蕊姬。”
素心承诺着去了。慧贵妃感激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如懿本是美意，念在同出于乌拉那拉氏门下，想替她圆了畴昔。谁知蕊姬毫不承情，更加指着慧贵妃不依不饶。饶是如懿如许的外人，听了亦感觉下不来台。
如懿本不欲接这差事，免得世人都觉得她真与蕊姬有何勾连。可恰好方才有些话没有问完，想想既然身在这怀疑里，一时也避不开，便也承诺了。
如懿闻声抬首，却见慧贵妃携了宫女站在不远处一树蜡梅下，手中折了两枝蜡梅，盈盈向她笑语。
玫承诺眉心一跳，脸上却安静无波：“命里必定的缘分，若能供皇上一时之乐，就是嫔妾的无上福泽了。”
如懿看情势不好，忙求道：“贵妃娘娘，蕊姬刚成承诺不久，宫中的端方礼数还没有都晓得，但请贵妃宽恕，饶了她一遭吧。”
皇后看她的目光并不含任何温意：“皇上如果问你，你们各执一词，皇上谁的也不会听。本宫只会秉公直言。你错在言语犯上，贵妃罚你不错，只是罚你的人动手太重罢了。你要再不循分，几次肇事，本宫也不会容你！”
慧贵妃神采大变，只见一张粉面渐次惨白下去，直如枝丫上透白的积雪普通，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身边的宫人忙紧紧扶住了。
皇后见世人都是沉默无声，便向如懿暖和道：“娴妃，这件事你未曾过量参与。如许吧，就由你送玫承诺归去，好好安慰她几句。”
玫承诺微微低首：“再相见，贵妃娘娘雍容华贵，风韵还是。”
慧贵妃这才暴露几分懊丧之情：“那臣妾已经把她的脸打成那样了，皇上会见怪臣妾么？”
如懿见了她，便与玫承诺屈身施礼道：“给贵妃存候。”
皇后转头叮咛：“素心，你马上去太病院送些膏药去永和宫，别迟误了。”
慧贵妃细细打量着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她水葱似的纤纤指尖上：“这么会说话，南府里应当选你去唱曲儿，只弹琵琶是可惜了。倒还没问过mm，叫甚么名字呢？”
皇后的神采并欠都雅，一时也未叫“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世人：“本宫本想去阿哥所探视几位公主阿哥，谁想才走到这里，就闻声你们鼓噪喧华，毫无体统！”她的目光从贵妃、娴妃、玫承诺身上安闲滑过，带了几分沉肃之意，“这里是宫中御苑，不是你们自家的法场，容得你们在这儿失了皇家的体统。”
慧贵妃忙扶过皇后的手，两人携动手踏雪而去。
如懿心中一惊，再想辩白，想想慧贵妃已然认定，再多言也是无济于事，干脆别过脸去不再应对。
玫承诺毫不害怕，她的笑声落在雪野中恍若檐下风铃普通清脆玎玲：“娴妃娘娘别吃心，娘娘只比嫔妾长了一岁，光阴怎舍得薄待了娘娘？嫔妾说的是谁，那民气里天然清楚！”
皇后微微感喟：“你呀！好了，这件事皇上要真过问，本宫会替你圆畴昔。别的，本宫会让人从太病院拿些清冷消肿的药膏替你送畴昔。这件事毕竟她也有错，若她晓得此中的短长，也不敢随便去皇上那儿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