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后宫·如懿传（全六册） > 第五章 两心
素心眼圈一红，转过甚低叹一声道：“都是奴婢命苦罢了，额娘得了这么个繁华病，光凭奴婢的月例银子，够买几支参请几次大夫的？还好额娘身边有mm照顾着，只不过都望着奴婢的月例罢了。本来月例都减半了，现在连季候衣裳都要减半。皇后娘娘是一味慈心得了贤能名声，可苦了我们底下的人，说是服侍中宫的，穿的戴的竟比那些服侍朱紫小主的都不如。若要向娘娘求恳恩情，一回两回也罢了，如果多了，皇后娘娘还当我们是变着花腔儿使钱呢，奴婢更不敢说了。”
嬿婉清脆承诺了一声，便跟在如懿身后一同去了。云彻悄悄在背面道：“外头还鄙人雨，等下我还是在这边等着你，送你归去。”
玉妍忙牵住素心的手，推心置腹道：“旁人不晓得，你还不清楚本宫的脾气。本宫夙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凡事只讲缘法二字。如果不投本宫的缘法，便是甚么宠妃小主，本宫都不睬。可你不一样，打从本宫进潜邸，我们俩便投缘。本宫的母家没甚么别的，就是山参多些。至于银子，只要本宫喜好，用在谁身上不是一样！”
云彻竭诚道：“娘娘所说的一点点，对于嬿婉和微臣而言，已经是大恩了。”
宫中的日子悠长而孤单，唯有海兰这般沉到谷底而不言败的勇气，才气一同并肩抵过光阴粗糙的磨砺。
素心笑道：“皇后娘娘就是宅心仁厚。现在皇上都不肯去看她，只是顾着外头的面子，宫里更无人探视，也唯有皇后娘娘肯垂怜。”
素心忙道：“奴婢能晓得甚么，要不是阿箬来投诚时小主暗中提点要从玫嫔和怡嫔的平常饮食所用上动手去留意，奴婢底子查不出来。只是如许天大的功绩，小主却一向坦白不说，也不准奴婢提起，只教皇上觉得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和慧贵妃的功绩，真是委曲小主了。”她顿一顿，非常抱怨，“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去看慧贵妃，贵妃还这般胡言乱语，要不是小主一个耳光下去，谁晓得她又要胡说些甚么呢。说来皇后娘娘也是，很多事都是小主和奴婢办下了，皇后多不晓得，但愿她今后能了解奴婢的忠心、小主的苦心便好。”
如懿的唇如柳梢之上的新月，盈盈生辉：“只要你们情意如一，本宫言出必行。”
待凌云彻他们走近时，如懿已收回了漫天飞扬的神思，只笑吟吟谛视着他们。二人忙施礼如仪：“坤宁宫侍卫凌云彻，向娴妃娘娘存候。”
嬿婉忙答道：“这是花房新培植出来的，恰是洛阳名种姚黄。奴婢受命，正要送去长春宫呢。”
素心连连伸谢，目睹着无人，从速去了。
嬿婉这才敢起家，她手里抱着花，不免有些沉重，抬腰便慢了些许。云彻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嬿委宛脸一笑，甚是甜美。
皇后叹道：“她跟随本宫多年，也不算不经心。很多事本宫未曾想到的，她先赶着做了。固然做得不敷美满，但心机总还不错。”
如懿远远谛视，不知怎的，内心便生了深深的艳慕。如许的风雨同路，相互照拂，她从未见过，亦未经历过。即便她与天子有并肩行走的时候，也老是有乌泱泱的一堆人跟着，那里能得如许安闲欢乐。
如懿看着雨势渐大，有滂湃之象，便道：“皇后娘娘正位中宫，用姚黄装点，最合适不过。恰好本宫也要带永琪阿哥去长春宫，你便随本宫同去吧。”
如懿刚带着乳母抱了永琪从延禧宫出来，想着海兰身上一向未能病愈，心下愈是难过，幸亏永琪长得矫健，海兰瞥见了也甚是欢畅。
如懿将这小后代神态看在眼中，只作不见，随口问道：“这花像是姚黄，要送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