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机未悟终罹祸，过涉难逃没顶凶！
欲知李固杜乔，如何毕命，且看下回续叙。
书奏不省。畴前乔为大司农时，永昌太守刘君世，铸黄金为文蛇，拟献梁冀，事为益州刺史种暠所劾，致将金蛇没入国库，归与大司农收管。梁冀尚欲讨取，伪与乔言，借观金蛇，乔知冀不怀美意，婉词回绝，冀是以挟嫌。冀有小女病死，公卿都前去吊丧，乔独不赴，又为冀所衔恨。至迎立桓帝时，又与李固等抵挡冀议，冀更觉切齿。不过梁太后素知乔忠，乃进乔为太尉。乔抗直仍旧，复谏阻冀等加封，言不见听，徒增冀恨。桓帝由梁氏得立，天然依从婚议，愿纳冀妹为后。冀想乘此大出风头，拟令桓帝特备隆仪，迎娶乃妹，偏杜乔据执旧典，只准照前汉时惠帝纳后故事，毫不增饰。冀因乔为首辅，也不便硬与争辩，惟心中芥蒂益深。及冀妹既纳为皇后，冀权势益张。适都中又复地动，遂归咎首辅杜乔，将他策免，进司徒赵戒为太尉，封厨亭侯；司空袁汤为司徒，封安国侯；汤由太仆升任。起前太尉胡广为司空，封安乐侯。三公各得侯封，遂皆党同梁氏，唯命是从，只要李固杜乔，不肯附梁，免不得为所倾陷，要同时绝命了。小子有诗叹道：
顺帝告崩，子炳嗣立，梁皇后盾例临朝，犹可说也。但不当专信乃兄，委以重担。冀本一飘荡子耳，梁后干系同胞，岂无所闻？皇甫规起首进谏，言之甚详，何如顾恋亲谊，不为国度大局计乎？夫以明德和熹两后之贤，而母族犹不免中落，梁后夙号知书，尝引《列女图》觉得鉴戒，吾未闻古今列女，好为是以私废公也！冲帝短命，莫如迎立长君，乃偏听冀言，舍蒜立缵，其贪权固位之心，已可想见！至质帝遇毒，瞬息暴崩，若使梁后未知冀谋，何如不从李固之言，完整查办？晋赵穿弑灵公于桃园，赵盾归不讨贼，史以赵盾弑君书之。例以《春秋》大义，梁后亦与有罪焉！况为妹缔姻，复立桓帝，李固杜乔，同时抗谏，卒不见从；冀固首恶，试问谁纵之而谁使之耶？吾以是知妇人之仁，终无当于大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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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奏对，是专从权戚嬖幸上立言，梁冀瞧着，先已仇恨，即黜规下第，授官郎中，规知不成为，托疾辞归。州郡望承意旨，常欲谗谄皇甫规，规深居韬匿，但以《诗》《易》传授门徒，幸得不死。时扬徐盗贼复盛，扬州贼范容等，据住历阳；九江贼马勉，攻入当涂，竟然自称天子，也建立年号，封拜百官，号翅膀徐凤为无大将军。就是广陵降贼张婴，自张纲病殁后，又生变志，仍然号令翅膀，扰乱堂邑江都。梁太后正拟会合公卿，选将出讨，只因年残春转，朝廷改元永嘉，百僚连日道贺，得空问及军情。待至道贺事毕，幼主忽罹重疾，一瞑不醒，年才三岁，宫中慌乱得很。梁太后因扬徐盗盛，恐国有大丧，愈致惊扰，特使中常侍诏谕三公，拟征集诸王列侯，然后发丧。太尉李固进言道：“嗣皇虽幼，犹是天下君父，本日崩亡，人神打动，岂有身为臣子，反可相互忌讳？畴前秦始皇病崩沙邱，胡亥赵高，藏匿不发，卒至扶苏被害，秦即乱亡；近北乡侯病逝，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隐蔽，致有孙程推刃等事。这乃天下大忌，不成不防！”实是防备梁冀，故有此言。梁太后乃依固议，即夕发丧。惟顺帝只要嗣子一人，嗣子已殁，不得不别求旁支，入承大统。因征清河王蒜，及渤海王子缵，同入京师。蒜系清河孝王庆曾孙，缵乃乐安王宠孙，宠即千乘王伉子，见前回。蒜年已长，缵尚只八岁。太尉李固欲立长君，特语大将军梁冀道：“今当立嗣君，宜择年长有德，及躬与政事，夙有经历的人才，方可主治国度，愿将军审详大计，如周霍立文宣，毋效邓阎二后，利立幼君！”冀不肯从，与梁太后奥妙定议，竟迎缵入南宫，授封建平侯，本日嗣位，是谓质帝，仍由梁太后临朝，遣蒜还国。因而议为前幼主安葬，卜兆山陵。李固又进谏道：“方今寇盗充满，到处都宜征剿，军兴用费，必将更加，况新建宪陵，劳役未休，前帝年尚幼弱，可即就宪陵茔内，从旁附筑，费可减去三分之一。畴前孝殇天子奉葬康陵，也是这般体例，今何妨根据前制呢。”梁太后复从固言，将前幼主梓宫出葬，谥为冲帝，墓号怀陵。固遇事改正，辄见信誉，黄门内侍，多数黜遣，天下都想望承平。独梁冀专欲好猜，每相忌嫉，再加宦官从中播弄，共作流言，架诬固罪。梁太后却不肯听信，因得无事。固又与太傅赵峻，司徒胡广，司空赵戒等，荐举北海人腾抚，有文武才，可为将帅。有诏拜抚为九江都尉，往讨扬徐诸贼。抚连战连胜，破斩马勉及徐凤范宫等，因进抚为中郎将，都督扬徐二州军事。抚又进至广陵，击毙张婴，另有历阳贼华孟，自称黑帝，亦为抚领兵击死，东南乃平。越年改元本初，诏令郡国各举明经，诣太学受业，岁满课成，拜官有差。自是公卿皆遣子退学，生徒多至三万余人，学风称盛。扬徐一带，又已平靖，西北两隅，也还安宁，恰好偃武修文，日新政治。偏是贵戚梁冀，挟权专恣，恃势横行，乃至大逆不道，公开做出弑君的事情来了。本来质帝年虽幼冲，倒是聪明得很，常因朝中集会，公卿满廷，独目顾梁冀道：“这恰是放肆将军呢！”聪明反被聪明误。冀听了此言，大为仇恨，暗想如此少主，已是这般短长，若待至长成，如何了得！不如撤除了他，另立一人。乃暗嘱内侍，置毒饼中，呈将出来，质帝吃了数枚，才阅片时，便致腹中捣蛋，沉闷不堪，因召问太尉李固道：“食饼腹闷，得水尚可活否？”冀在旁接口道：“恐饮水后或致呕吐，不如不饮为是！”语尚未毕，那质帝已端住胸腹，直声大呼，顷刻间晕倒地上，手足青黑，呜呼哀哉。李固伏尸举哀，大哭一场。少顷梁太后到来，亦泪下潸潸。固愣住了哭，面奏太后，请完整查办侍臣，梁太后含混承诺。固欲再与梁冀申明，摆布旁顾，并不见冀踪迹，乃退了出去。适司徒胡广，司空赵戒，闻丧哭临，固待他哭毕，出外与商善后事件，且恐冀更另立幼主，因邀二人一同署名，致书与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