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前一日,若素从回春堂回府时,见巧燕面若桃花状在府里头窜来窜去,巧云打趣道:“你别晃了,我眼睛都快被你晃瞎了。”
这厢若素正考虑着,外头有丫环出去通报:“蜜斯,褚太傅在外头,说是有事与您说。”褚辰与白虎干系匪浅,这个月以来,他经常登门拜访,府里头的下人也是见怪不怪。
初夏的微风还存着花香的味道,风一吹,地上树影婆娑,偶有几只不着名的鸟儿在树梢叽喳几声,仿佛看到了甚么不得了的事,竟也噗嗤几下翅膀就飞走了。
褚辰明天穿的是常服,应当是刚从宫里头出来,上身是赤罗衣,然后便是青领缘白纱中衣,腰束玉带,风韵楚楚,很有魏晋名流之范。
褚辰挑眉,喝了口茶,似笑非笑:“还在活力?此后只准你唤我褚哥哥便是,不要只呼‘太傅’,弄的你我都陌生了。”
若素:“!!!”他想照办甚么?
巧燕努了努嘴,一脸不自知,转尔对若素道:“蜜斯,伯爷与褚太傅在厅堂议事,还让人送了衣裳过来,说是让您明日进宫穿的。”
他是一个能屈亦能伸的人,也是个有野心之人,这类人普通长于藏拙,可一旦失势,如同大水猛兽,凡是触其逆鳞者,必然只要一死。
若素顺着巧燕所指的方向,看光临窗大炕上摆着一只红漆的推盘,上头是衣物金饰之类的物件。只是瞟了一眼,若素就没了兴趣,她还从未去过宫里,不晓得有哪些需求重视的事,万一闹出了笑话,丢的就是父亲和承恩伯府的脸面了。
但是这也只是官方说法,实则宫里头的太子仪驾是在位于官道的一家驿站接到的朱允弘。
若素面不改色,一派良医架式:“太傅大人肝火畅旺,需借以去火之物加以调度,实在不可,可寻几个貌美的女子纾解几次便可。”她说的很诚心,字字良言,句句用心。
何况自家蜜斯也非普通闺阁女儿家,上门亲身求医问药的世家夫人,令媛蜜斯比比皆是,偶尔来了个太傅大人,也是司空见惯。
一双大手俄然伸了过来,若素吓了一跳,觉得他要干甚么,却不想褚辰本身撸了袖子,把手腕送到了若素面前:“替我把评脉,克日实不安寝,素素可有体例除了我这病障。”
太子因德才兼备,加上帮手白启山管理岭南有功在身,被正式迎回都城,以往错误,一笔取消。
一月后,都城下了一场暮春雨,以后几日便是接连的艳阳高照,丫环与婆子将粗布帘子换下,取而代之的是湘妃竹的帘子。
“无碍,我一会开了方剂给你,照着抓几副药就是。”若素收了手,不敢直视褚辰的眼睛。
腾起的水汽轻拢上了才子精美的五官,娇唇艳眸,端的是叫人流连忘返,褚辰眸光里像润着一湾春水,连一贯的降落嗓音也温和了下来:“送来的衣裳,可还喜好,尺寸都是按你现在的环境裁制的。”切当的说是一个月前的‘环境’,自那日起,若素面对褚辰,皆是退避三舍,保持着一个安然的间隔。
若素明白褚辰的美意:“多谢太傅提示,我记着了。”
至于打扮,她是感觉越不显眼越好。
承恩伯府中,承恩伯白虎也在宴请之列。
皇太子所穿的冕服是衮冕九章,以桐木为綖板,覆绮于外,玄表朱里,前圆火线,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缫,同藻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九颗。发髻上则是玉衡维冠,整小我卓然分歧。
太子回京,百官同庆,三今后御花圃设有酒宴,凡是三品以上京官,以及家中命妇皆要列席,此番剿除叛党,白启山功不成没,他虽不在京上,若素却收到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