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爷走近床榻,俯身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且放心将养着,大夫既然说了没有大碍,那就是无碍了。”他顿了顿,喉结转动了几下,像是有肝火在胸口憋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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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现在提及,那丫环只得咬了咬牙,又重新出去倒了碗药出去。
容嬷嬷是最晓得老太太身子骨的人,闻言少不了一阵伤感:“老祖宗放心,表蜜斯本就是花一样的人儿,定会有人疼惜她的。”
夏荷靠在大迎枕上,哭红的眼眶楚楚动听,她吞了口药,似难堪的问道:“二爷,您方才说要为奴家讨回公道,莫非奴家---腹痛不是不测?”
“老二不是一个妄图美色的人,要不是小亭轩那人长的有几分像慧儿,他如何会冒着被言官谏言的风险,从画舫弄了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返来!”
那丫环抿了抿唇,想说的话又憋了归去,小亭轩的仆人都是乔老太太的人,乔二爷这般不顾尊卑,亲身喂一个瘦马喝药,仿佛有些背于常纲了。
他一走,夏荷便不受节制的哭了起来,本来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男人的长情向来都是哄人的。
可从烟花之地找来的女子就不一样了,如果玩玩也就罢了,如果抬进门就不免污了读书人的气度。
“谁跟你们是一样的人!我---我腹中怀的但是二爷的骨肉!”夏荷怒极,她一心盼着的就是母凭子贵。
如果她抱怨了,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吧。
“夏女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难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丫环端着药,忿忿道,被烫过的手已经开端红肿。
乔大爷虽妾室多于乔二爷,却都是端庄人家的女子,自古男人纳妾本就无可厚非。
乔老太太闭了闭眼,轻喘着,过了半晌才展开眼,望着灯柱上熊熊燃烧的烛火,轻叹道:“哎---他那里是看重孩子---他这是把那瘦马当作慧儿了。”
乔二爷见夏荷醒了,紧皱的眉陡峭了些,他长相俊朗,人到中年,还是保存着英年时的风韵。
夏荷醒来时,入眼便是乔二爷熟谙的表面和他成熟的雄/性气味。
这还不是坐实了‘宠妾灭妻’的骂名么!
“夏女人,你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丫环对夏荷道,眼里带着一丝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