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莫明的肚子里气升上来,憋闷地问:“那又为甚么?”
卫氏想想也对,道:“可贵说句端庄话,这句算让你说着了。”就仓促把手中的东西给宝珠看:“这几模样给钟家两位表公子,他们又展样又风雅,又会谈笑话又得体……”
奶妈存眷而又当真的打量手中一个白玉簪子,回道:“表公子们远路而来,莫非没点儿见面礼?”
又取一个玉香炉,宝珠奇特:“这个和前几个不是一个品级,如何倒拿出这个要送人?”然后恍然大悟:“是给袁家表兄的是不是?”
奶妈不消翻开也晓得内里是甚么,不乐意道:“哎呀呀,这两件子是上好的,是留赐与后姑爷的,”
红花也插上一句:“是呀,如果回礼很不必现在就清算,二更都打过,摆开一地的东西,又要清算到半夜前面呢。”
小爷们不能来看四女人的嫁奁,但送几模样东西投石问路还是行的,卫氏这才清算出来。
硬生生把宝珠的困意全都赶走,她坐在床上笑个不断,一个劲儿地点头。
宝珠心想,这是作的甚么事情?为了婚事有分,就送东西上去?没的讨人瞧不起,走时再送到另有个说法。
不就是穷吗?
天呐,从小到大听了一辈子的侯府,现在又加上一个侯府,还让不让人安生?
当然贵爵将相家可不去比。
卫氏在地上笑骂:“快返来,还不快扶着,几乎压到我的手!死丫头,不带上你去,谁来服侍女人?”
“是,女人你想,袁家是最弱的,我们可不能再示好,”
宝珠瞠目结舌看着奶妈拿的,可满是好东西。
比普通的官宦人家,还是充裕的。
再说,志不穷就行。
宝珠无声翻个白眼儿,心想这来的必定不是表兄,是五个索债鬼才是。
但见宝珠虽不让明天送,却答应走时送,只是时候题目。卫氏略放下心,又拿起几模样,又道:“女人只是谦善,只怕明天二奶奶三奶奶都早早送去,”
宝珠掩耳朵:“我也侯府里,我是侯府里出来的姑奶奶孙女儿,”
奶妈放下簪子,又去一个青玉的笔套,问宝珠:“女人你看,我们回这个礼儿可行不可?”
而红花偏生没听懂奶妈的话,她到底还小,就直眉愣眼地问:“我跟了女人去那里会惹人笑话?哪家的人家,到来笑话我?是进京去吗?是亲戚家吗?”
红花在中间打动手。
在宝珠的房里,一样是都没有睡。宝珠坐在床上打哈欠,看着奶妈走来走去的开箱子,查衣服验安排。
“不是说了,说压在箱子底下呢,等清算出来,天然给女人们送到房里来。另有老太太的那一份儿,公中的已清算送畴昔,但他们各家各房私家送的东西一样没拿出来,到时候和女人们的一起取出来,不会少了女人们的。”
宝珠骇然地笑:“我给他们见面礼儿?我是表妹,我还没见到他们的见面礼儿呢?”
卫氏嗔她:“你要困就去睡,懒丫头,就晚睡一晚你就这么着,今后跟了女人去,还不惹人家笑话?”
“那,有甚么要教我的,快教给我,免得我去了,真的惹人家笑话可如何成?”红花断念眼儿的还在想刚才奶妈说的话。
“好好好,想是你害臊,我自作主张就备下这个,归正备好不愁没空儿送。”
不过她又问:“不是我怕清算,是清算得太晚,烦得女人睡不好,明儿起不早,亲戚们莫非不笑话?”
宝珠心中一动,心想二婶三婶明天都极对劲,这半夜没准不睡,和奶妈一样在盘点姐姐们嫁奁,送东西给表兄们,啐,给索债小鬼们奉迎他们是必有的事,想想一个小侯爷诱人眼,又是一个大官家又诱人眼,再来钟氏表兄仪表斯文,袁家表兄不卑不亢,宝珠心中更要啐,为了婚事值得如许的看轻三姐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