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本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笑,见赵菁给了本身一个冷脸,便也只能对着她笑了笑道:“这位就是宫里的姑姑吧?我听来传话的人说是宫里来的,还觉得和我这般年纪,没想到竟是一个年青轻的女人家?”
赵菁想接,却又不想接。武安侯夫人的丧事,论规制场面,绝对算不得俭省了,而朝廷现在恰是缺钱的时节,这一万两银子固然未几,却也能够买上几担军粮。银子送了过来,想花天然也能花掉,但没有这个需求。如果给了武安侯老夫人呢,只怕一眨眼,又落到了孙玉娥那群人的手中。
赵菁宿世远视眼,人离的远看不逼真,这一辈子可贵有个耳聪目明的壳子,一眼便将那孙妈妈看了一个大抵。只见孙妈妈身上穿戴宝蓝色杭绸褙子,外头披着灰鼠肩搭,头上戴着同色的绣金线抹额,手里还捧着一个紫铜小手炉,只怕徐老太太在这边,还没她这份架式。
沈从才瞥见赵菁出去,仓猝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迎了上去。一旁的小宫女也迎了上来道:“姑姑,这位沈大人是过来送银子的。”
“姑姑如许做,下官倒是不好向上头交差了。”
侯夫人刚归天的时候,孙妈妈去过侯府记念,当时候赵菁还未接办侯府的事情,以是今儿倒是她们头一次见面。
也难怪徐老太太,赵菁平心而论,若对待本身的仇人,实在也做不到把对方当下人使唤。
“菁女人别见笑了,老婆子我实在是……”
第二天一早,因赵菁回禀过了徐老太太,门房一早就备好了两辆车,赵菁带上了张妈妈,并两个本身用的顺手的小宫女小寺人,再有平常跟着张妈妈的两个婆子,一行人往普照寺去了。
赵菁内心清楚,若做惯了主子的人,就算再面子,离了主子的身边,总还存着几分端方的。现在见了这孙妈妈,她才明白过来,只怕徐老太太是向来没把她当下人对待过,至心实意的当她好姐妹的,不然孙妈妈骨子里透不出这一股子的养尊处优来。
这的确是天上掉馅儿饼一样的一件功德情,可赵菁恰好就不要,沈从才不得不平气起赵菁的时令来了。
“帐本、现银我都会给老太太,也会让老太太按上指模,我这边也好回宫交差,如果将来侯爷返来,上头的银子少了,一查帐本就晓得了。如果你感觉家里的帐本不算数,也能够到户部去查户部的帐本,阿谁总不会有假的。”赵菁猜到了张妈妈的顾虑,便又多弥补了一句,只笑着道:“这些话我就奉告你了,到时候等侯爷返来了,你同他说也是一样的。”
对于张妈妈这类出身正统的主子来讲,像韩妈妈那样的村妇,只怕是连做下人的资格也没有的。也难怪她这些年憋屈,提不起精力跟她们斗。不是同一程度线上的敌手,参议起来也确切困难,人家光不安套路出牌这一项,就能把一贯把端方看得相称重的张妈妈给气死了。
“沈大人尽管照我的话说就是,就说这是徐老太太的意义,她心疼儿子,总该合情公道了吧?”
赵菁见她在本身跟前大吐苦水,本身也乐得听她唠嗑,直到她全说完了,又狠狠的骂了那韩妈妈几句以后,这才反应过来,本身这都憋了这么多年了,如何今儿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沈从才说完,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双手奉给赵菁。
到普照寺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因为昨儿赵菁说了要过来,徐老太太便遣了人过来先说一声,怕这里的人欢迎不周了。以是赵菁才从马车高低来,便瞧见有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正站在门口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