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定定地看着她:“是你叫颜婳抱走孩子们的?”
“哦?为甚么?”
笑了笑,冷柔指向一旁早已筹办好的茶几和垫子:“坐吧,我们之间的恩仇也该做个了断了。”
冷柔抹了眼泪,拿出一张有了很多动机的小像,苦涩一笑:“你瞧,他画的多好,跟你九分神似了。”
冷柔一怔:“你做甚么?”
冷柔无所谓地牵了牵唇角:“实在,也不算是我算计她,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真滴甚么都没做,可谁让你把她调。教得如此之好,她略微动动脑筋,就能找到这儿来了。”
茶几上,早摆好了一碟生果、一盘花生、一份卤水牛肉,和……两杯美酒。
廖子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涌,看向冷柔,正色问:“你肯定这两杯真的有一杯放了毒吗?”
冷柔垂眸,微微一笑:“信不信由你,你还想听我把我的故事说完吗?想听的话不要岔开话题。”
冷柔又道:“我弄出满月案,胜利引来太子,也引来了燕王,只不过燕王躲在暗处,只悄悄地与父亲联络。十仲春八号那天,母亲带几个孩子去寺庙上香,我也去了。半路,我让提早做好筹办的落花洞女冲出来,谩骂我有血光之灾。我但愿,把大师带到科学的地区,可我明白,一个落花洞女的谩骂不敷以引发大师的正视。因而,我又给签文动了手脚。包管母亲抽到‘休咎双至、兴亡朝夕’的签文。母亲科学,两件事加起来,她必然会深感不安,会奉告父亲。然后我,主动找到父亲,与他谈了失落的把戏。一个是古井失落、一个是樊笼失落、一个是火焰失落。他听后大为受用,几近是水到渠成,跟燕王一起敲定了暗害太子的计划。前面的事,你们就都晓得了。”
廖子承面色稳定,手指在桌面上悄悄地弹了几下:“你连她也算计?”
“为甚么要给颜博纹身?”廖子承打断她,问。
“这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洁净。生的机遇只要一个,你来选,剩下的我喝。”
冷柔并未否定,不苟谈笑的她,今晚始终保持着夸姣的笑容:“是我。”
冷柔的睫羽悄悄一颤,凉薄地笑了:“淑云那三脚猫的工夫,一个早晨如何充足把赫连笙弄成那样?”
廖子承凝了凝眸:“遵循五行神兽的规律来看,你应当给颜博纹上黄龙,但你纹了一个长条。并且前四名受害者是刺青纹身,颜博是鸽子血纹身。由此可见,颜博的纹身,不是你干的。”
“因为你是冷柔。”
一座打理得非常洁净的宅兆前,跪有一名身着玄色大氅的女子。她很当真地烧着纸钱,一张又一张。
廖子承悄悄勾起唇角,笑意在眼底一点点地溢满,却又凉薄到人的内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这双手,来自冷柔。
本来,颜婳要约出来的人是韶华珠。
廖子承望向了旁处。
这统统,看起来,仿佛真的只是偶合,可跟着局势的生长,安葬在深处的本相浮出水面,才惊觉,不管是颜宽的复仇也好,燕王的篡位也罢,都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推波助澜。
冷柔抬头,望着星空,灿灿一笑:“七年前我给你下毒的时候,你就该有所警悟了,尊敬的提督大人。”
冷柔微微一笑,在他劈面坐下。
廖子承神采稳定,走到那边席地而坐。
廖子承的长睫微微一颤,似叹非叹道:“你不会。”
十里坡坟场,一望无垠。
廖子承的眸子里没有多少惊奇,仿佛在来的路上,或者更早,便猜出了端倪:“孩子们呢?”
“在坟地喝酒,头一回吧。”冷柔云淡风轻地说道。论气质,冷柔与廖子承的有七八分类似,都淡若行云、静若幽井;论心性,二人的也差不离太多,为珍惜的人能够赴汤蹈火,对仇恨的人毫不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