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子承暖和的眸光忽而变得冰冷，像极寒的风吹过安好幽潭，水波微漾间，寸寸解冻。
华珠的内心掠过一丝不天然，后退一步，想着既避开那群熊孩子，也能不挤到他。
二人并肩走在拥堵的人群中，衣衫偶尔擦动，收回纤细的沙沙之响，却被淹没在一片喧闹当中。
“在想董娘子是不是凶手吗？”廖子承放下书籍，悄悄地问她，富有磁性的嗓音，像沙石碰撞在阳光下，带了一种低低的慵懒。
华珠一窘，拿宽袖遮住了小平胸。
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兰香。
中间大街有灯会，人隐士海，马车驶不出来，二人只得弃车步行。
摊贩摆了满街，灯笼明光四射，行人川流不息。
先前与仆妇查问过后实在憋得不可，华珠只能返回董娘子的院子里，借用了厕所。
华珠下认识地朝右边一靠，为孩子们让路，却悄悄撞上了他臂膀。
华珠又道：“那董娘子必定也爱阿谁男人。加上她耐久受柳昭昭的欺辱，很有能够因妒生恨。她又贴身服侍柳昭昭，乘机杀掉对方并驳诘事。而我问话时，她不断扯谎……各种迹象表白，她的怀疑很大。但是……”
王歆怕闹出性命来，一把抱住了王恒的胳膊，对羽士皱眉道：“你说我有血光之灾，可有破解之法？”
廖子承的拇指悄悄摩挲着佛龛的边角，不疾不徐道：“王三爷出事那晚，一向欢畅地念叨着‘找到了找到了’，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王三爷找到的东西就是柳昭昭的盒子。你之前不是问我，凶手为甚么要掳走王三爷吗？现在可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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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步，几名玩耍的孩童举着灯笼劈面奔来。
华珠看了佛龛一眼，释迦牟尼的血泪已被擦拭洁净，暴露眼下一颗梅花形的滴泪痣。设想这个佛龛的人必然张狂到了顶点，才敢在佛祖的脸上动刀子。华珠又问：“盒子里装着甚么？”
“喂喂喂，你们如何打人呢？有没有国法啦？”不远处，传来一名男人暴怒的吼怒，拥堵的人群，纷繁朝那边奔去。
“人多，别走丢。”
“你这臭羽士！竟然敢说我mm有血光之灾！妖言惑众、无事生非，小爷我明天非替天行道打死你不成！”王恒一脚踹翻了羽士的摊子，又提起羽士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宽袖半遮，十指轻扣，华珠能感到手心在他暖和的包裹下排泄精密的薄汗，也能感到脸颊在北风的践踏中晕开微热的温度。抽了几下没抽开，华珠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上街都这么牵女人的手吗？”
廖子承点了点头。
华珠茅塞顿开，很多连起不起来的线索刹时首尾相接了，“凶手也想要阿谁盒子，得知盒子在王三爷的手上，但王三爷不肯把盒子交出来，凶手便将王三爷掳走，又烧了柳昭昭的尸身做成王三爷他杀的假象。只要凶手一天不获得盒子，王三爷便一天是安然的。你晓得盒子在那里吗？”
华珠喜好他的声音，能让人觉着安宁。绕了绕腰间的流苏，华珠点头道：“你说她为甚么不肯奉告我们柳昭昭的情郎是谁？”
“但是你感觉她一介弱女子，做不出焚尸这么残暴的事来。”
华珠“嗯”了一声，“你说，会不会……六年前的毒杀案，与眼下的焚尸挟制案，不是来自同一个凶手？”
羽士的眼睛一亮，“还是这位蜜斯明事理！实在吧，要消灾并不困难。”
华珠的头皮一麻，低叱道：“瞪我干吗？我说错了吗？不是为了她，难不成为了我？”
廖子承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忍俊不由的弧度，没再说甚么，只更紧地握住了她略显生硬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