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又从阁房取来一件东西,“老太太看,另有这个呢!这是在四女人的床底下找着的。”
重锦依言照做,撩开袖子,伸出了双臂,右手背上针的划痕非常高耸,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遁形。
她不喜好姜氏,多年来与姜氏早有好处纷争,但也不喜好重锦,因为老太太多疼重锦一分,对她的女儿重玥必将就少一分。
这玉珠才走到西面角门,就在门口碰到一个破衣烂衫的游僧。那游僧盘着腿正坐在重府的门口,手里拿着个破钵,低头冷静念着甚么。
人群中响起一阵赞叹之声。
老太太一问,游僧只说看出了这府里有肮脏之物,已盘亘数日,悠长下去必会危及府中人的性命,他故意相帮,以是才在门口坐着。老太太脑袋里“嗡”的一声,心想这宅邸也不知如何了,如何接二连三的来邪物,又请那游僧快快帮着驱邪。
“老太太可曾听过一种邪术。”游僧缓缓道,“饲主或为名,或为利,或为甚么不成告人的目标,找来短命的小童,将其精魂藏入盆罐或葫芦等中空之物,再以本身的血每日来豢养之,待养成小鬼后,小鬼便可供饲主调派。贵府大太太与太奶奶的病,恐怕恰是与这小鬼有关。”
“这……”老太太一脸错愕,“锦丫头屋里如何会有邪物……”
话音落,大师齐刷刷看向了重锦。游僧的言下之意很较着,这屋里有人在养小鬼,而养小鬼的人无庸置疑,就是这屋子的仆人了。
姜氏身边的重萱似笑非笑,看侧重锦成为众矢之的,她心中好不痛快,“你们两个丫头别急,我也不信锦姐姐会做如许的事情。只搜一搜这屋子,就能还了姐姐的明净了。”
丫环们搬了两把玫瑰椅,叫姜氏和甄氏坐着。和尚进了重锦的屋里,先是把他的破钵摆在正中心的地上,默念了几句后便四下检察,看完了一圈出来时神采凝重,说:“确有非常。”
重老迈大寂静半晌,方一脸疼惜道:“丫头……你把手伸出来叫祖母看看。”
重锦放下书,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大群人已涌入她的院子。
老太太却仍然保护重锦,“这葫芦不过也是平常之物罢了。那丫头贪玩,不知打哪弄个葫芦来玩,又何足为奇。”
面对大多数人质疑的目光,老太太虽心中不肯,但也不得不主持公道,便颤声道:“丫头,你跪下。”
正应了刚才那游僧说的,小鬼的精魂就养在盆罐或葫芦等中空之物里!
世人听了大吃一惊,大奶奶甄氏惶恐地叫了一下,姜氏还是有力地垂着头。老太太紧紧握侧重锦的手,倒吸了口冷气,“你说甚么?这……养小鬼是甚么意义?”
本日无风,偶尔传来一两声蝉鸣,阳光斜斜地照进屋里,留了一地快意菱斑纹的影子,重锦靠在临窗榻上翻着商书,打了个呵欠。
话才出口,重贞便被生母王夫人往回拉,“小女人不明事理,切莫多嘴。也不看看你大伯母和嫂子病成甚么模样了。”
辛姨娘原是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厥后一个机警,便让丫环偷偷去给重弘报了个信。看大师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烈,她也插嘴道:“我起初听父亲说过,确是有的报酬了私利,专养小鬼去祸害别人,又或者四周掠劫,为饲主带来名利。早些年父亲经商的时候,还遇过一个养小鬼之人,那人也并没甚么本领,只一夜之间俄然就成了富贾,在我那故乡还是人尽皆知的事。只不过这养小鬼无益亦有弊,小鬼成了大鬼便不好养了,更甚者会反噬饲主,一夜暴富的那人就是被小鬼反噬,厥后便俄然暴毙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