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景况,也把重锦吓得像只避猫的鼠,远远地躲着她爹,恐怕一个不重视就讨来一顿骂。以是到了这辈子,她对这一场冰雹仍然影象犹新。
公然,下冰雹了。
“女人,韩爷说的有事理啊。”卖地人还在趁机起哄,“要我说,就得是各凭本领,女人如果出价多于三百两,那这地就是女人的啊。”
“这不是……韩爷吗?”卖地的男人见了韩离,镇静地靠近看了看,“真是韩爷,我见过韩爷。”
“古有诸葛亮能知晴雨,这女人竟连冰雹都能预知。”
“嗯。”
天子表情不好,接连夺职了近十名官员,重弘任职的钦天监首当其冲。
韩离只手撑着下巴,瞟了一眼天空,“女人先请吧。如果说对了,这地就是女人的了。”
“那来吧,阴晴雨雪,或是风霜雷电,随你说。”重锦胸有成竹,忍不住暴露了点对劲之色。
她竟有体例让天也向着她吗?
“你可闻声了?”重锦复又向韩离确认,“如果下了冰雹,你就不能再与我争。说话算话。”
“我们来猜下个时候的气候,谁如果猜对了,天然就是适应天意的人。如果天选中了你,那这地由你来买。如果天选中了我,那你就不能再觊觎我的地,要马上分开。如何?”
重锦对劲地上了本身的马车,等候着冰雹的来临,未几时又翻开帘子对外道:“这冰雹可有像栗子普通大的,各位还是自行遁藏一下吧。”
卖地的人仓猝遁藏,春语和秋思早已听重锦的叮咛,躲进了马车里,此时正一脸震惊和崇拜地看着她。
“金陵已经好久没下雹子了吧,她到底是如何晓得的?”
韩离笑了笑,“岂敢不敢。”
离与邵斯云比邻而居的欲望,她又更近了一步。
重锦有些不安闲地别开脸,“如何,不敢吗?”
半晌,重锦吸了口气道:“好。既然我们都不肯相让,那你敢不敢承诺,听一回天意?如果天必定它是你的,那我听天由命毫无牢骚,也免得我们相互加价叫别人白白得利。”
重锦怔了怔,“这……两门子事,如何能相提并论,只说这地,你不要顾摆布而言他。”
重锦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看着我们鹬蚌相争,你这渔翁倒能得利。”说完又转向韩离,问:“本日这地,你是非要与我争不成吗?”
她就是随便说个阴天雨天,都比冰雹要来得靠谱一些啊。
“……神了!”
卖地之人如数家珍道:“女人恐怕还不晓得吧,这韩爷是打晋地来的富商,韩家在晋地但是富甲一方,这晋地半数的茶山良田都是他们的……这块地,我劝女人还是别争了。”
韩离想买地,也想看重锦会作何反应。面前的她就像个孩子,一副被抢了东西的烦恼模样,恨不得从口里喷出一团火来烧了他。如果她终究绝望而归,想必会对他留下非常深切的印象吧?
“冰雹?”卖地之人愣了愣,半晌竖起手指指了指天空,“女人,你看这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大好的好天。”
四下群情之声想起。
所谓“罪己诏”,是天子向子民承认弊端的圣旨,自本朝建国以来,这还是头一回,就是算上前朝,三百年来也只要一名天子这么做过。天子再无能,天将灾害也实在与他无关,只可惜以某位王爷为首的对抗权势过分强大,乃至于天子不是罪也只能往身上揽。
重锦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转向韩离道:“这位韩爷,这块地是我先看中的,订钱我都已经付了,就等着官府的人来作证,这块地就是我的了。你这个时候说要高价买地,是不是有些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