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真是个痛快人。”那主事喜道,“我还担忧这般绝色女子,韩公子会舍不得于我呢。”
那天韩离以长舌鬼暗讽重萱,他是重新看到了尾的,这么一个谨慎保护干系的人,竟也能有这么称心恩仇的一面,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料想。
回到寝居里,他换了身轻浮的睡袍,悄悄地修剪了会指甲,然后把窗子开了半扇,靠在临窗榻上看账册。不一会儿,小厮端来了热茶,他赏了二两银子后把人打发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能让他在乎的实在很少。
何况,也没甚么好说的。
*
在夜里,这琴声不请自来,实在有些清洌,赵品言走回几前,拨了拨灯芯,却再也看不下书。
是重锦写的。
中间院子里,赵品言俄然听不到琴声了,感受另有些怪怪的。
八成他也是徒有虚报,虽长得人高马大,但内里是个绣花枕头,一点酒就让他有力消受,睡死畴昔了。
都怪韩离。
她并没有很快睡着,脑筋里又想起了韩离。
期间重彦给她泡了壶茶,说茶产自晋地——韩离的故乡,重锦喝了几口,感觉口感有些涩,她喝不风俗。厥后重彦非要拽着她打马吊,她没辙只好同意了,成果输了一早晨,有点心疼她的十两银子。
他有些光荣,还好本身没去找韩离,不然只他还没走到,人家就已收琴歇息了,岂不是太难堪。
……
她现在有两千两银子,建宅那边还需求添出来四百两,剩下一千六百两。她筹算再用三百两来买粮食,趁着此次水灾再多赚一点,剩下的一千三百两就全数用来买地和铺子。
与如许的人交友,最是能获得些有效的动静,于他这个贩子来讲,动静就是商机。
等重锦把一项项要办的事和要花的钱记好后,夜已经深了。
不过在商讨大集的事时,他是想到了重锦的。
天大亮后,韩离梳洗了一番,筹办出门,明天沈幕约了他。
昨日他教她去买地,也没说要详细买那里的,凭她心急的性子,只怕很快就要把钱花出去。如果有机遇见面,他会提示她这一方要建大集的地能够买。但愿阿谁时候她还没有把钱全数乱花掉。
跟他吃酒的几个官员都是他到金陵才熟谙的,职位虽不高,但手里有些实权,最关头的是,把握着朝廷里一些工事的最新意向。
重新到位都是感激的话,换着说话和体例说了几遍,他一向面无神采地看着,直看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想拜你为师,我不想放弃”。
他不由暗想,这丫头是属牛的吧,这么倔。
韩离本日到酒馆会人,不因别的事,谈的恰是这要新设的大集。
……
他竖着耳朵再等了一会,仍然没有任何声音再响起,公然是停了。这么快就停了。
实在真是巧……不巧。
赵品言坐不住,又到了窗边,站了一会后,想着要不要去韩离那走一圈,趁便提示他夜深了琴音扰人。考虑再三,他终究还是没去,心想韩离或许只是客气一下,并不真想跟本身说甚么,去了倒自讨败兴了。
他喝了口水,却不慎让一滴水落在了书上,水将笔迹化开了些,他有些嫌弃地捻起一角抖了抖,看了看后还是不对劲,干脆把书丟到一旁,上床睡觉了。
明天一回府,她就到重彦的屋里去了,想从韩离那边求证本身的设法,没想到等了一早晨,韩离也没来。
……
赵品言本来在屋子里看书,忽听到这一段旋律,到窗边翻开了窗户,往韩离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
看完了信,韩离又把它塞回了信封里,不筹算回。让他有点想不明白的是,重锦本日如何也到那酒馆去了,那酒馆离重府少说有五里的路程,她跑那么远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