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交车。”钟建国道,“船十点开。到南边去的人少,随时都能买到票。”
“甚么都有。”宋招娣道,“俺在国营饭店给你们买几个包子,俺来的路上吃了两个,你也吃点。”
后娘?宋招娣不嫌丢人,钟建国钟团长还要脸:“大娃, 我之前如何跟你说的?你不听话, 就把你送去姥姥家。”
“噗!”宋招娣乐了,这孩子就会一个骂人的词?
小孩转头瞪宋招娣一眼:“坏女人。”转向钟建国, “你送我去姥姥家, 我就,我就逃窜。”
宋招娣弯下腰摸摸小孩的脸:“对, 乖儿子。”
“坏女人。”小孩脱口而出。
宋招娣:“当时候还充盈。对了,你的副食本在这边能用吗?”
“先进站歇一会儿。”钟建国道,“你吃点东西,我们再去船埠。”
“娘?”小孩迷惑。
钟大娃嗖一下跑到钟建国跟前,勾头一看,惊奇道:“明白兔奶糖?好多好多,满是明白兔奶糖欸。”
“不焦急。”钟建国道,“九点去船埠也能来得及。”
“二娃乖。”钟建国笑笑,“大娃,闻声了没?”
三十个小时火车,宋招娣像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几个小孩也不好受。下车时,钟建国拎着两个包,用背篓背着老二,叫宋招娣背着老三牵着老迈。
“你——”钟大娃转过身,“你,你个坏女人,不准再说话。”
“我的副食本就是这边发的。主力军队客岁年底才全数转移,副食本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换。”钟建国道,“在阿谁包内里,钱也在内里。你现在就去?”
宋招娣不信,因而用心说:“俺记得大娃的姥姥就在申城,咱要不要去她家看看?”
十月十一日,早上七点,宋招娣下了火车,望着方才升起的太阳,深吸一口气:“娘啊,总算活过来了。”
宋招娣把布包递给他,二娃去掰钟建国的手:“爸爸,我看看。”
钟大嫂一家六点多用饭,这会儿快十二点了,钟大娃摸摸小肚子:“饿,爸爸。”
“是你。”
钟二娃推开瓷缸子:“爸爸,我听话。”
钟建国猎奇:“你如何买到的?”
“后妈好不好?”钟建国剥开一个明白兔塞大儿子嘴里。
宋招娣端着水小跑返来,看到钟建国笑眯了眼,非常猎奇:“你笑啥呢?”
宋招娣摆摆手,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他还小,又刚没了妈,俺了解,俺才不跟他计算。”
“别急。”钟建国见大儿子很猎奇,碍于宋招娣在跟前强忍着,“你后妈走了。”
钟大娃“嗯”一声:“她好我就乖。”
钟建国吃惊:“如何这么快?”
钟建国也挺不测,翻开看看,有雪花膏,有牙刷、牙膏、蛤蜊油、清冷油和纸,剩下的满是小孩吃的东西。
宋招娣对三个小孩没甚么豪情,见小狮子变成小鹌鹑,还是忍不住心疼:“待会儿咋去船埠?”
钟大娃猛地转过甚:“你笑甚么?”
先前跟宋招娣谈天的男人看着钟建国抱着二娃去撒尿,也忍不住说:“你丈夫不错。”
“等一下。”钟建国喂好小儿子,又给他换好尿布,递给宋招娣,才喂大儿子和二儿子吃点东西。
“我又不是有病。”宋招娣白了他一眼,逗逗怀里的小孩,就往厕所的方向看,空无一人?不由皱眉:“他如何去这么久?等等,不会健忘带纸了吧?”
宋招娣又问:“坏女人是谁?”
劈面的男人瞧着宋招娣满脸笑容,小声问:“你丈夫不晓得你的真脸孔吧?”
宋招娣:“不跟谁说话?”
男人无语,怕钟大娃闻声,用最小的声音说:“你筹算一向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