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朱重八随便瞟了一眼,瞥见周鼻子手里拿的枯枝,笑道:“周道长,你要帮俺赶牛吗?你拿的姿式不对,手不能放在胸前,要扬高一点……”
心随神动,周鼻子抖抖身上褴褛的道袍,理顺打结的须髯,梳好乱糟糟的发髻,在脸上抹了两把,暴露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态站在朱重八面前,慎重地问道:“小八,你看道长我如何样?”
朱重八用力点点头,为了传说中的烤鸡,头可断、血可流,固然听不懂周鼻子的话,归正照做准没错。
“俺们翻墙出来吧。”朱重八迫不及待想见到烤鸡。
“去、去、去,甚么得道高人,孩子还没出来呢。”刘大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俄然怔住,提大声音问道:“来人说的是‘小、公、子’?”
刘大善人正在院中来回盘桓,两只葵扇大手被他搓得通红,时而松开时而握紧,额头的汗水像蜿蜒小溪流淌不断,双颊的肌肉跟着媳妇一声声的哭嚎跳动不已。若不是遵着妇人出产男人不得入内的端方,他都恨不得冲进产房代替媳妇生孩子了。
刘大善人名声虽好但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当然不能补葺高墙大院,只能修个浅显民宅,但是这院墙虽不高,面积倒不小。两人走得双腿发软,但见前门紧闭,后门也被|插了销,四周连个狗洞都寻不着。不过墙内的动静倒能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内里呼喊声、奔驰声络绎不断,鸡飞狗跳,非常热烈。
“老天爷,必然要保佑我媳妇和孩子安然啊!”仆人们只看到刘大善人彷徨忐忑的神情,谁也不晓得他在心中冷静祷告:老天爷啊,固然我刘某当年做过杀人劫财的活动,可都是被这世道逼的,现在我已改邪归正,求你白叟家念在我这些年做了很多善事的份上,快让我的孩儿顺顺利利出世吧。
周鼻子一脸正气地走进刘宅,微翘的嘴角泄漏了贰心中的对劲,只要对方肯开一条缝,他就能插上一根针,只要对方肯给他一个说话的机遇,他就能吹得银河落九天!明天这趟秋风盘算了!
朱重八奉告本身不要信赖周鼻子的大话,但是烤红薯、烤鸡的诱|惑太激烈,他吸吸鼻涕,扔下一句“等着!”就牵起牛快速往刘地主家跑。
“刘大善人的夫人要生孩子了?”望着两人拜别的背影,周鼻子摸着鼻子喃喃自语。这位刘大善人的名声在宿县可谓如雷贯耳,可惜周鼻子认得对方,对方认不得周鼻子。
周鼻子愣住,从他碰到王婆婆到现在都畴昔一个多时候,孩子还没出来,真能折腾,不过越能折腾生男孩的概率就越大。
好话大家爱听,刘大善人快步迎上前,也不嫌弃两位得道高人身上披发的怪味,紧紧抓住周鼻子的手,冲动万分,“道长,你肯定我的孩儿是男孩吗?呵呵,可这孩儿太奸刁了,现在还赖在他娘|的肚子里不肯出来……”
朱重八昂首望天,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周道长,时候不早了,明日小子再来听你教诲吧。”
“啊?快,把那两位得道高人请出去!”冲着“小公子”这句彩头,刘大善人都有表情听上一听所谓的迷津。
周鼻子吞了吞口水,忿忿道:“就你这臭小子另有米糊喝,咳,咳,米糊算甚么?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包管烤红薯会有的,烤鸡也会有的。”他深吸一口气,暴露一副前所未有的持重神情,叮咛道:“从这一刻起,你不能叫我周道长,直接叫我师父便可。记着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徒儿小八,为师乃是从青城观出来的得道高人,此番特地为刘家指导迷津而来……啊!无量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