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绿檀一点头,便拉着披风走了,钟延光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不见人了,才关上门,灭了蜡烛回小床去睡了。
钟延光跟畴昔两步,道:“晓得了,多谢。”
夏蝉仓猝摆手点头,道:“奴婢不问了!”
这摆了然在指责苏绿檀,她可憋不住了,眼睛朝天道:“刻苦?只要命不好的人才要刻苦,有的人生来就是繁华命,用不着刻苦!”
苏绿檀抱着被子出来,下巴搁在被子上,气鼓鼓地看着他,道:“莫非在看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喊了半天你才承诺。”
苏绿檀立马从床上坐起来,道:“都亥时了?”钟延光还在书房呢。
“害了我”三个字没说出口,苏绿檀及时打住了,钟延光问道:“还甚么?”
钟延光抿着唇不语。
正提笔讲明的钟延光手腕一滑,不谨慎写错了字,他昂首朝门外望去。室内烛火的橘光照在隔扇上,苏绿檀固然抱着被子,剪影还是婀娜多姿,长睫挺鼻,尖瘦的下巴如一个恰好能握在手心的玉把件,削肩长项,光滑的背部直线下,是圆润挺翘的臀和笔挺苗条的双腿。
钟延光问她:“你起这么早做甚么?”
苏绿檀拉紧了披风走到门口,瞟了一眼钟延光的书桌,道:“我归去睡了,你也早点歇息。”
钟延光恍然回神,低头一看,贵重的册本上已经晕开了一个大大的墨点,他搁下笔,合上书,道:“来了。”
许是换了床不风俗,钟延光睡的并不大安稳。
苏绿檀笑眯眯道:“染了风寒你就只能躺床上了,我若照顾你,必又是寸步不离,你说是不是没羞没臊的呀。嗯?”
次日,钟延光朝晨便醒了,回了荣安堂洗漱,恰好遇见苏绿檀也洗漱完了,在阁房打扮打扮。
钟延光又皱起眉头,严厉道:“又胡说甚么?”
隔壁荣安堂里,夏蝉还在揣摩苏绿檀的那句话,末端忍不住问道:“……夫人,你那句话到底是甚么意义?”
愣然半晌,钟延光又闻声苏绿檀带着点儿担忧道:“是睡了吗?”
冬雪道:“园子里进了野猫,明儿奴婢让人赶走。”
一刻钟后,钟延光也悄声回了书房,面对着堆积在面前的折子,却没故意机看出来,风声阵阵,耳边却仿佛呈现了猫叫,他又记起苏绿檀在园子对丫环的叮嘱,目光顿时变得暖和了几分。
苏绿檀老诚恳实进食,一句话都没说。
钟延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对付地应了一声,便跟上了苏绿檀的脚步。
苏绿檀边走边绞着帕子,低哼道:“我不能刻苦,我就让你看看谁比较能刻苦!”
钟延光盯着她袅娜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起家出了荣安堂,到隔壁的侯府内书房去了。
洗漱完了,苏绿檀穿戴里衣,躺床上的时候问了一声甚么时候了。
垂垂的,喧闹的园子里,只剩下风声。
钟延光听了这话,余光往苏绿檀那边瞥了一眼,却见她泰然自如,全然不往内心去。他答话道:“苏……钟家媳妇已是很好。”意指苏绿檀。
苏绿檀扯着嘴角道:“等我把你配了人,你就晓得是甚么意义了。”
夏蝉给苏绿檀在热水里绞了帕子,冬雪给她除簪披发。
赵氏顿时有些心慌了,拉着钟延光的手,无措道:“儿子你快跟去看看,别让她在太夫人跟前嚼娘的舌根啊。”
钟延光可贵吃了顿温馨的晚膳。
苏绿檀抬抬眉,笑道:“还要我没日没夜、没羞没臊地照顾你呀。”
赵氏捏着信,递给钟延光道:“这是从你姨母家寄过来的。宝柔传闻你九死平生,都快在家里哭瞎了,何如有孝在身,不得出门,这封信你好都雅看,别糟蹋了你亲姨一家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