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抱臂轻哼道:“是嫌我不端庄吧?结婚的时候说我千好万好, 结婚以后就各式抉剔。”
钟延光唇齿微张,仿佛还能闻到嘴里的苦味,他道:“做我定南侯府的夫人,你用不着刻苦。”
钟延光道:“不过是些亲戚之间慰劳的话罢了,莫非要看一整夜?”
钟延光还是没作声。
钟延光黑了脸,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真真是进退两难。
烛光微小,帐内暗淡。
等夏蝉出去要清算桌子,钟延光才挪动了脚步,他见丫环眼神闪躲,两手微抖,敛眸打量一阵,叮咛道:“你去倒杯热茶来。”
若不依了苏绿檀,只怕她没完没了,钟延光合上公文,把信拆开了,一目十行浏览完了,便塞了归去,昂首道:“看完了,你归去吧。”
钟延光皱眉道:“我说的甚么?”
苏绿檀死死地揪住钟延光的衣服,眉眼弯弯道:“还说不是,我看就是那玩意。”
书房喧闹无声,烛火烧得噼啪一声,突破了非常的氛围。
钟延光道:“我不想晓得。”
钟延光坐在书桌前,一本端庄道:“你到底还管着些内宅之事,总归是不病的好。”
钟延光黑着脸道:“别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当真只是亲戚之间的体贴之语。”
苏绿檀娇声道:“夫君,我不想动,你去传。”
钟延光咬牙,苏绿檀可真能刻苦呵!
钟延光昂首一看,见苏绿檀吃的津津有味,很能“刻苦”,他也如她普通,大口用饭,大口吃菜。
两人一起坐在次间里的圆桌前,夏蝉哆颤抖嗦地把八盘苦瓜端上来,把花开繁华白金盘四个盘子放在苏绿檀面前,彩釉描花的四个盘子放在另一边,瞧都没敢瞧钟延光一眼。
钟延光看着满桌的苦瓜,筷子都没拿起来,道:“你叫人备的?”
自六月闻兄独入南夷,思及姨母孤身于家,无人奉养,寝食难安。余日夜吃斋念佛,枕经籍而眠,唯盼表兄安然,姨母心安。
钟延光伸出一根指头,抵着苏绿檀光亮的额头,道:“退归去。”
钟延光脑筋里俄然蹦出“天生美人”几个字,红颜祸水大略也就是如许了。
又是一阵沉默。
苏绿檀捏着木盒子不放,道:“那你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