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赐鉴:揖别尊颜,瞬经匝月。不瞻光霁,数月于兹。疏逖德辉,忽经一捻。睽违道范,荏苒数年。
就在此时,次间里听得钟延光叮咛道:“把屏风移到门口去。”
若不依了苏绿檀, 只怕她没完没了, 钟延光合上公文,把信拆开了,一目十行浏览完了,便塞了归去, 昂首道:“看完了, 你归去吧。”
苏绿檀本来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把披风搭在臂弯里,嘲笑道:“嘁,那就是夸她端庄贤淑诗书满腹了?这是方家写来的信吗?我怕是方表妹写来的罢!”
苏绿檀听到了脚步声,转过甚来带着些鼻音不舍道:“夫君……”
苏绿檀探出粉红的丁香小舌,往上游动,钟延光仓猝收回击,侧过泛红的脸道:“甚么样的手札?”
钟延光安然道:“本就是亲戚之间浅显的手札来往,你是侯府女仆人,看一封信有甚么要紧的。”
钟延光不由发笑道:“这个不值得学。”
钟延光道:“一会儿看。”
苏绿檀糯声道:“我上午梦到你了。”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畴昔,道:“谁都问了好,偏不问我,看来也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不把我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钟家放在眼里。也不晓得她写这封信的企图到底是为了甚么。”
苏绿檀看着夏蝉道:“他怎会不记得,不过因为一些旧事,不肯理睬丫环们罢了。”
便是苏绿檀,也忍不住小声道:“她倒是个重情重义的。”
苏绿檀耷拉着脑袋,道:“有甚么不一样?”
钟延光闻言,叮咛道:“等夫人吃过了,再让她安息会儿。”
如许文武双全,几近无可抉剔的一个男人,苏绿檀自问面貌倾城,博览群书,也不敢说配得上他。
钟延光把信递到苏绿檀面前,轻声道:“想看就看,你若感觉不当,回不复书,如何复书,你看着办就是。到底你是定南侯府的端庄夫人,内宅之事,也该你插手。”
能被钟延光高悬于墙的句子,想必也是他平常推行之道。
苏绿檀甩个眼刀子畴昔,“出息……”
苏绿檀还记得她第一次进内书房的时候,曾在内里瞥见过一幅书法,上书孙子兵法《真假篇》中“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句。
苏绿檀当时就吓坏了,都说字如其人,那副字,法度之松散,笔力之险要,当世无人能匹。可见钟延光内心是多么果断严厉的人。坊间传播他连公主也不动心的谎言,也怕是实在的。
苏绿檀不动,问道:“你可要复书?”
书房喧闹无声,烛火烧得噼啪一声,突破了非常的氛围。
苏绿檀双眼瞪圆,看着他道:“你如何晓得?”
钟延光皱着眉,这话乍然一听有些事理,但回味起来,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轻嗅两下,仿佛闻到了甚么味道。
夏蝉忙服侍苏绿檀披上薄袄,给她倒了杯热水喝。
苏绿檀走到桌前,趴在桌子上,抬头望着他道:“你说这个不值得学,我瞧着还挺打动的,你说说,那里不值得学了?”
夏蝉面庞上带着一种被主子承认的欢畅道:“不止这些呢,侯爷明天还叮咛了奴婢好长一句话,得有十几个字吧!侯爷去南夷之前,几近是没跟奴婢说过话的。”
钟延光愣然半晌,点一点头。
钟延光淡笑说:“顺手书之。”
苏绿檀轻哼一声,瞧着书桌上还没被启封的信, 又伸手提了提已经变轻的食盒,道:“吃完了还没看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