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娘做事凶暴,不喜好拐弯抹角,闲话也未几说,直截了当问:“听你母亲说,是想把你说到翰林侍读崔大人家去?”
到了后花圃里,下人还是在椅子上垫了个薄薄的菖蒲纹软垫,把食盒搁在石桌上,摆了两碗汤和三碟儿嫩绿、金黄、橘红色的各式点心。黄氏这才想起来女儿仿佛是从大房那边过来的,便问:“我方才见你从福喜堂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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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男女两家相看的时候,不对劲还可再换一家,但同时相看两家倒是不品德的。崔家来相看的事还没提上日程,崔实也只是和崔夫人提过罢了,这算不得越矩。
想起流潺亭四周的美景,黄氏带笑道:“好。”
庄颜轻笑出声,道:“娘莫非不欢畅吗?”
庄颜的脑袋敲木鱼一样地点着,脑筋里把和庞致有关的事都过了一遍,若按母亲说的来看,平南侯家才是个归处,没有婆婆折磨,也没有妯娌要周旋。
从福喜堂出来,顺着游廊从穿堂出去,到了前面一排院子的夹道,转角恰好撞见被人扶着的黄氏,庄颜快走了两步上前问:“娘,如何出来了?”
庄颜还是把礼行全了才坐在榻上的小几中间,扇了扇香炉里的香道:“是杜松。”
霍三娘被问得一愣,道:“天然是……喜好的。”
庄颜的眉头悄悄蹙着,霍三娘仍旧喋喋不休,只得出言打断长辈:“大伯母,这些事理母亲身会奉告我的。”
花会之期期近,霍三娘却把这事提出来,是不想让她去了。也是了,农户三个女人,庄颜最出挑,要去了必定会抢庄静的风头。
晴儿没有撩开蚊帐,放开手又退了归去。
黄氏胃口好,吃很多,庄颜看了也欢乐。甭管这胎是男是女,母子安然最首要。
“那样多的朱紫,五百两的金饰算甚么。”黄氏话还没说完,庄颜道:“娘――你那款式都旧了,我不要。”不得已,她才说出如许的话撤销黄氏的念想。
黄氏听了以后眼神滞了一会儿,方道:“也好,你去吧,归正和崔家的事也只是刚有端倪,也不算违背了礼数。”
庄颜盯着霍三娘的眼睛问:“大伯母也喜好崔家?”
黄氏完整没想过这个题目,皱了皱眉头,道:“那……”这个题目可真不好答复。
霍三娘在她背后指了两下,说庄颜油盐不进。
庞致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宫人下匙时分,他才到家。草草吃了几块乳饼,换了袭黑衣去了农户。
去侯府观花的事庄颜一向不晓得如何开口,现在母亲提起来了,便干脆说了从黄不羁那边得了请柬的事。
庄颜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归去奉告母亲,毕竟我还小,二姐姐可不小了。”
这个事理庄颜是明白的,更何况她的目标并不是忠勇侯家的嫡长孙,忠勇侯夫人看不看得上她,又有甚么干系。
入眠时分,庄颜笑着回想起他的脸庞,不自发喃喃道:“奉一……”
第二天凌晨,庄颜还是先去了常喜堂。黄氏竟早早地起来了,罗汉柏桌上摆着八宝馒头、胡蝶卷子、金银茶食、枣糕、糖馓子、白切面。别的另有一道“清风饭”,是用水晶饭、龙眼粉、冰片末、牛酪浆调和,放入金提缸,再垂下冰池冷透,在大暑天食用的。
笑了笑,庄颜略低头道:“侄女不愁吃穿,又有父母心疼,没甚么可心疼的。”嘴上这么说,内心却生了疑,霍三娘叫她来是做甚么?
黄氏的答复令庄颜有些惊奇,她没想纠结了两天都没美意义开口的事,母亲这么轻易便承诺了。
“是了,你的鼻……你的脑筋最好使,又知书达理的,看着就叫民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