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致撩起衣摆,重新坐了下来,笑看着庄颜道:“犯了甚么事?你筹算如何措置?”
丫环备好了热水,庄颜便去沐浴,在热水里解了乏,擦干了身子进了阁房。
“确切是短长,挑在我们回庄府吃酒的时候,一个上午就把肇事的人整得服服帖帖,厨房新的管事妈妈上手也快,我们早晨返来的时候竟没发觉出不一样来。”可见上面的人如果想瞒天过海,是多么的轻易。
收回击,庄颜道:“走吧,本日的事就此揭过。”
庄颜捏着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好了,我也不要她的命,你实在难过,偶尔去看看她就是了,只是不准与她递通动静就是。”
庄颜归去的时候,庞致已经落拓地躺在床上了。
莲儿垂着头,站在庄颜身边,眼睛有点红。
庞致倒是没感觉一个奴婢需求甚么面子,他漫不经心道:“一个不在主子跟前服侍的丫环,荣妈妈给她银子做甚么?这内里又有甚么别的文章?”
“算你说对了,我熬了大半上午,兰儿才说实话。原是她瞥见荣妈妈收了别人的银子,兰儿又是个心细的人,多留意就晓得荣妈妈为甚么收别人的银子。厨房的关妈妈在侯府里做了好些年了,另一个管事媳妇想把厨房的活儿接过来,求了荣妈妈,贡献了很多银子,刚好被兰儿瞥见了。”
哪有出错了的奴婢还压抑不住的!
庞致挑眉道:“筹算如何措置?”
调剂了下枕头,庄颜道:“没有,不过是嚷了几声,你也晓得我耳朵不好,听不见的。”
庄颜的手悄悄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的语气道:“我晓得你不忍心,不过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兰儿了。”
庞致不是很体贴兰儿如何样,他猎奇的是,荣妈妈把厨房的人换了,他们这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问庄颜:“手腕倒是洁净利落,我们这里没少一餐饭。”
莲儿忙摆手,月色下她的双颊泛红,“蜜斯别!”又改了口道:“夫人……我还不想嫁人。”
庄颜待人很好,但是别人违背了她的端方,那便没有“饶过此次”的说法,“荣妈妈做这类事必定不是第一次了,我断不会再用她。她在府上只手遮天的光阴也不短,获咎的人很多,留在府上也只能被人欺负了去,若倒时候拼了命的来闹,怕污了你的名声。我传闻她也没男人和孩子,给她留个别面,打发到庄子去养老吧。在侯府贪墨的银子,也够她余生欢愉了。再不济,一口饭侯府还是给得起的。”
庄颜停下来回身号令两个丫环道:“你们先归去,我跟莲儿有几句话说,顿时就来。”
夜里伉俪二人吃过饭了,议事厅的人还在跪着。比及庄颜和庞致出去消食的时候,留香从议事厅过来,禀报庄颜道:“夫人,兰儿晕畴昔了,一起犯了事的几个丫环也哭哭啼啼的,压抑不住。”
庞致趴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空余的位置,笑道:“快来,已经和缓了。”
庄颜望天,道:“府上开支我也看过了,本来只你一小我,一年也有五千两的进项,再加上我,还不晓得要多少。我细心查了帐本,邃密的我看不懂,每一项做甚么使的我却还晓得,单我看出来的,就要好几项是重反复复花了不止一次钱的。比如我们院子里应季的花,本该归园子里出,记到园子里花草的账上,因是你专要的一种,却又另费钱去买,我去园子里找过了,实在不需另买,府上本就有你要的花。可惜没有个对府上大小事件都熟谙的人,不然很多开支都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