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 > 第91章 赤忱
伍雀磬忍了忍,毕竟坐起来,马含光闭着眼,她挨着他额侧亲了亲,先下水去沐浴净身。
那些并未真正识得马含光的,那些仇恨他、谩骂他、乃至曾无辜被他斩于袖刃之下的朴重人,又是否能够设想此人于冷血寡绝的表象下,仅仅活得扭曲又可悲,而非是民气不古*弥天?
马含光惊醒,如同刺痛般想要罢手,可一旦触及那小巧又圆润的光裸肩头,他又像着了魔,竟舍不得罢休,呆呆地便将人望住了,伍雀磬唤了他两三声,换回他一句:“师姐,好美……”
伍雀磬皱眉搂紧他微颤的臂膀,涩笑:“别傻了,不爱你又何来恨,我爱你……马含光,开端吧。”
他吁气,脸埋在她颈窝:“我有甚么苦呢,都是自食恶果。”
伍雀磬反手摸他的脸,哼了声:“哭出个泪痣也挺都雅。”
她不知他是醉了又醒,好似梦中套梦,便只伸手抓去他紧致又削瘦的腰线,笑应:“我晓得。”
伍雀磬笑:“不脏。”
她欺身靠近他,那样赤忱相见,那么安然相对:“师弟,你莫非真的不记得了,当年九华山下,你曾问过我,如有一日你受千夫所指,若当某日你遭世人摒弃,若那全天下都欲对你杀之而后快,你问我,是否还能不问启事、毫无保存地经心信赖你,我当时答了你甚么,你还记得么?”
“我一时鬼迷心窍,竟将你弃之不顾……但我不晓得,师姐,我真的不晓得,本身是那人脱手的纸鸢,而你,便是用来管束我的线轴。因为有了我,才有了你今后被决计安排的境遇,才会令你受那么多本不该受的痛苦……师姐,你懂不懂,是我,是我阿谁固执于一人的心愿,令你双目失明,令你因伤被贬,更令你身赴峥嵘,中伏死亡――全数都是因为我!”
马含光的背瘦得有些嶙峋,弯折起来,两片惨白的胛骨正中仍不免凸起,伍雀磬伸手将人拥紧时,隔着那散落浸湿的长发,清楚地摸到他薄薄皮肤下脊柱凸起的每一个细节,同时耳边传来饮泣声。
盈盈一水环抱那不着寸缕的爱后娇躯,原是懒懒倚在池畔,忽又想起不久前过程中的欢愉与狠恶,伍雀磬忙捧水撩去本身火辣辣的两颊,又特长捂着脸。
“未曾。”马含光沉声解释,嘶哑的意味恰到好处,“我只是不想分开,想靠着你。”
马含光手已掬水,清泠池水剔透如同甘露,很快由他指尖一缕缕、一束束地涤洗过面前人冰清玉洁的柔躯。马含光一向都当这是场梦,昏昏然于绝望开释的快感中就跌了出来,哪怕身浸这一池冷水,也未能醒了他的脑,也未能断了他的梦。
“不哭,师姐在,师姐在这……”渐渐地揉搓其发丝,令他稍稍放松,伍雀磬将人放开,面劈面抚住那双堕泪至浮肿的眼眸。
直至手指触上那白净肌理间所埋藏的伤疤,精密、日久、且刺目……伍雀磬已拖着他一步步往岸边走,蓦地脚下一滑,他便以整副胸膛拥住了她。
“下次换个有屋顶的好不好,幕天席地总不是个别例。”
“师弟?”见好一阵不得回应,伍雀磬也不急,执了那手,决计放去本身肩头,笑道,“这里,可被你方才的涕泪沾湿了,粘得难受,师弟不卖力么?”
“没有……”
马含光垂眸淡笑,几分感喟或是欣喜:“师姐感觉好已是最好。”
这大抵也算一大奇闻吧,伍雀磬想,现当代间令人闻风丧胆的万极魔宫,那全魔宫也无人敢悖逆其意的首坐护法,杀伐狠辣的凶名如雷贯耳,如此阴恻不定的一小我,于她身边哭似个孩子也就罢了,回溯来看,她却竟然见过此人每一种景象不一的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