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不由看了三女人一眼,又问:“那你家庄子是谁帮你管着?”
她忙转过身,一边用汗巾子擦着本身的脸,一边喃喃地抱怨着:“这天也太闷了,几时才气下雨啊。”
“我是三姐姐的干弟弟。我寄父方才归天,临终前曾让我多关照着三姐姐。”七宝目光炯炯地瞪着那位白先生,直看得他向椅子里缩去,“这么说,白先生只会教书喽?”
“哎,”三女人赶上来,“啪”地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洗手去。”
“先生是城里的教书先生?”
姚猗看看七宝,又看看三女人,再转头看看白秀才,不由冲本身摇点头。三女人的这趟差事倒真是有点意义,只是有些对不起朋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俄然响起车马的声音,本来是五姑爷来了。
七宝低着头,任由三女人擦着他的额,眼睛却一不留意溜到她那嫣红的嘴唇上。
三女人刚要开口回应,便听七宝接道:“如此甚好,你们坐,我泡茶去。”
三女人的唇像一只饱满的红菱角,看着让人陡生邪念……
三女人噎了噎,她不想奉告荷花相亲的事,便道:“理他呢,许是他今儿想歇歇。我看有些蚕子已经不动了,只怕今明两天就要入眠,你说,这叶子要不要少采些?”
他见三女人忙着端茶倒水,便又道:“三儿快别忙了,坐下说会子话。”
三女民气头俄然滑过一阵悸动,仿佛有甚么东西正在沉甸甸地往下坠去。她不安闲地挪了挪凳子,垂下视线不肯再看他。
白先生内疚地红了脸,几近是惶恐地望着姚猗。
他反客为主,冲姚猗笑道。
“如何会白迟误呢?那些犁头、镰刀甚么的,也有好久没有清算了。本想着等下雨时再清算的,现下既是有空,就顺手做了也一样。”
七宝手中微微一顿,昂首瞅了三女人一眼,半戏谑半当真隧道:“恰是呢。”
“哎,”三女人拦住他,“你粗手笨脚的,哪会这个。你且陪着客人说说话,我来吧。”
七宝承诺着退后一步,偷眼打量着阿谁跟在姚举人身后的人。
侍弄完蚕子,又给蚕花娘娘上了香,三女人这才回房换了那套白衣白裙出来。
三女人也笑道:“我只望我养蚕子的本领能有你侍弄田的一半就成了。我想,转头得给蚕花娘娘上柱香,好歹求个心安吧。”
“是。等服侍好了这些小祖宗,我约了荷花一起来打草把子,虽说另有七八天蚕子们才要上山了,早些预备下老是好的。这是我第一次试着养夏蚕,虽说有春蚕的经历,到底内心没个底。且他们都说这夏蚕轻易抱病,我却一次也没碰上,这倒让我内心有些七上八下的,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甚么事才好。”
正说着,荷花拍门出去了。
七宝擦完脸,来到廊下。那初升的朝阳映在他的背后,竟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左耳下的金环也跟着他的行动闪动着令人目炫的光芒。这光芒衬着那乌黑的肌肤,更显出他五官的俊朗和身材的矗立。
姚猗夙来晓得七宝与殷家的干系,故而也不觉得意,只笑了笑便与那位白秀才相让着,走进堂屋。
七宝原就只想与三女人两人在一处说说话,也不想有第三人在场的,听着这动静更是欢畅起来。因而,两人一个在井边,一个在廊下,边做动手里的活,边拉着家常。不一会儿,太阳便当了空。
三女人笑道:“真是人大了,替你擦个汗还带害臊的。小时候我还帮你掠过更埋汰的东西呢。”
姚猗冲七宝打着号召。
七宝不自禁地夸着,却惹得三女人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