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早晨已经不咳了。”
一句话说得五姨娘神采“刷”地一下就红了,忙从罗老爷身上缩回击,不幸兮兮地退到一边。
这府里的话向来传得极快,五姨娘从府外带出去的奶娘钱氏忙上前抚着她的背,叹道:“姨娘这又是何必。当时如果能听我一分劝,今儿也不会被人卑贱至此。”
此时,有人拿来了罗老爷的衣裳。那二姨娘正在老太太跟前谈笑着,见状忙反身想要上前,却不想被五姨娘抢了个先手。
“不但如此,可巧四姨娘也被诊出有了喜,虽说老神仙断的是女胎,却也是一件双喜临门的功德。老太太欢畅,一早就叮咛了酒菜,说是等老爷返来,要一起乐呵乐呵呢。”
老太太最恨的就是这类会矫饰风情的小妾,当下便冷着声音道:“老五,你干甚么呢?给你们爷换件衣裳都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会换还是如何?!”
二姨娘站在帘下,低头思考半晌,又扭头看向两厢,见那边灯火都熄了,便问金锁:“四女人今儿咳嗽可好些?”
文伯又笑道:“提及来,家里有件天大的丧事,老奴还没恭喜老爷呢。”
“可不是嘛,”老太太笑道,“家里也有阵子没甚么可乐呵的事了,今儿趁着机遇大师聚聚,也是个意义。”又问,“你这一身箭袖短打的,是去哪儿了?”
正说着,黄妈妈由二姨娘相送着出来了。
虽这么说,罗老爷心下还是一阵悠然神驰,心想,赶明儿他也能够带着儿子出去,教儿子骑马打猎等事了。
那边,二姨娘早笑道:“还用得着老太太操心?我们太太早就叮咛下了。”说着,奉迎地望着大太太笑。
黄妈妈看看金锁,笑道:“二女人和四女人但是都歇下了?”
黄妈妈点点头,道:“两个姐儿身边有你,姨娘也能放心了。”
五姨娘垂泪道:“只怕我被她作贱得活不到那一日。”
“哟,今儿人划一嘛。”他笑道。
罗老爷听了不由也一阵喜笑容开。他本来并不如何看中子嗣,可架不住淮南郡王整天带着个小世子在他面前显摆。且那小世子本年才方才六岁,恰是童言稚语最为敬爱的时候,是以他看着便有些眼红,也想着能有这么个陪本身玩耍的儿子。
倒是又忘了隐形人般的四姨娘了。
金锁奉侍下两个女人,抬眼看看正屋,便掀帘子出来,见她mm金环还在那边鼓捣着熏香,忙低声问道:“如何这会儿了还在玩弄这个?姨娘还没睡下?”
五姨娘抢着接过衣裳,先是冲着罗老爷飞了个媚眼儿,然后才伸手去替他宽衣解带,改换衣裳。
这么被儿媳妇硬生生顶返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老太太不欢畅地敛了笑容,沉着脸道:“谁又是生来就会的?不会就学嘛。”
奶娘心道,当日千说万说,是你非要走这一步的,现在又能怪谁。嘴上却劝道:“且熬着吧。别的不说,只看老太太自个儿,暮年间被那几房妾室弄得连第一个孩子都没能保得住。可你看现在,那几房老姨奶奶又在那边?!以是说,忍一时海阔天高,还怕将来没有见着天的一日?且,这些都不是大事,姨娘得快些生个儿子出来才是底子。”
且放下后街的事不提,单说罗老爷回府,听得老管家提及阿谁老神棍早就走了,不由顿脚道:“早说嘛!倒叫爷跟做贼似的,从后门溜出去。”
这三姨娘韦氏和五姨娘分歧,她出身书香家世,其父生前还是个闻名江南的才子。若不是家中连遭大难,有着仪州才女之名的她如何也不会落于平阳伯这么一个纨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