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江苇青听了,不由迷惑地拧起眉尖。王家人的那些话,给他一种非常较着的感受,就仿佛他们都不但愿虎爷雷寅双在这些官差面前抛头露面一样。
他低头靠在雷寅双的肩上没吱声。
——这小老虎,就是只顺毛驴!犯倔的时候人只能顺着她,可千万不能逆了她。不然她那虎爪挠下来,就连雷爹爹都拦不住她的!
鸭脚巷的人都是看着雷寅双长大的,对她的脾气禀性可说是了如指掌,天然也晓得该如何对于她这偶尔的霸道。
姚爷还是没理睬雷寅双,走畴昔将手放在江苇青的头上,逼着他抬开端来,看着他的眼睛道:“若你说的是真的,你就更该把你晓得的事全都说出来。不然,便是为了我们三家人的安然,我们也不能留下你。”顿了顿,他又道:“当然,你若说的是真的,我们也会想体例护住你的。”
“他不是不记得他父母了嘛!”雷寅双截着他的话道。
江苇青点头。
“嗐,”王朗一边给他倒着茶水一边笑道,“那孩子长得像个男孩,乡亲们讽刺她,才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的。她可不欢畅着呢。”
板牙娘也是一阵皱眉,过来就要将她推回东厢里去。姚爷却忽地拦住她,指着西厢道:“官府的人怕是有话要问那孩子,叫她去西厢跟三姐呆着。”说着,便回身先迎了出去。
姚爷看着那抱着雷寅双就不放手的孩子古怪地挑了一下眉,那三角眼微微一眯,便笑着对雷寅双道:“除了官府的人,我们也不会随便把他交给甚么陌生人的。并且,他这又是伤又是病的,想来便是官府来人,怕也只会把他留在我们这里,让我们照顾他的。”又看着那孩子道:“你在惊骇甚么?”
姚爷没理她的插话,只自顾自又道:“便是一时找不着他的父母,官府也会指定了人来照顾他,可不是谁都能够收留他的。再说,你看看他,这会儿脚都在颤抖儿了,可别忘了,他脚上另有伤呢!便是脚上没伤,他这会儿还发着烧,你把他带回家,谁照顾他?!”
天近傍晚时,板牙爹王朗领着衙门里的同事们返来了。
这个词,显见着又是虎爷自个儿造出来的,江苇青可听不懂。他昂首看向雷寅双。
也幸亏这鸭脚巷住着的三户人家向来不分相互,雷寅双的一句“不走”,便叫她真在板牙奶奶的屋里住下了。
雷寅双听了,立时一挺脊背,冲姚爷爷嚷道:“我才不是想叫他陪我玩呢!我是看他找不着爹娘了,恰好我爹又没儿子,我想让他做我弟弟!”
“我不消人照顾,”江苇青点头道,“你别不要我……他们,”他转头看看徐爷等人,凑到雷寅双的耳旁小声道,“他们必然会把我交给那些我不熟谙的人的。我惊骇……”
王朗领着那些人进门时,江苇青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姚爷说,只要到明儿早上他都不再发热,也就没甚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