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美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推着雷寅双道:“倒不如说,将来你招个上门半子更安妥些。这会儿便是你给你爹弄个儿子来,那也不是你爹的血脉啊。”
二人一边说,一边沿着河边的树荫向着津河桥追了畴昔。
固然才九岁,她这“虎爷”的外号却早已经叫响了全部江河镇。乃至连四周四里八乡的调皮孩子们也都晓得,镇上有她这么一号气力人物。
她从速蹬掉鞋,抛弃身上那件板牙娘才刚给她做的红衣裳,扑通一声扑进河里,向着阿谁青色人影游了畴昔。
雷寅双呆呆看着那影子眨眼,再眨眼,然后伸手用力揉了揉眼――她敢对天发誓,在她的石子落进河水之前,那边甚么都没有的!
雷寅双皱眉推开她的手,道:“昨儿早晨板牙奶奶问我,想不想要个后娘,说我娘死了也有三年了,总不好老叫我爹单着。可我还想着我娘呢,我不想再要个娘。我爹也还想着我娘呢!可那天我又听到板牙爹爹跟我爹说,他只要我这么一个孩子,偏我还是个女孩子,将来是没体例顶着我爹上山的,以是我爹得有个儿子。今儿一整天我就在想,我是不是太无私了,偏刚才小静姐姐又说甚么小白菜的故事。如果我爹真给我娶了个后娘,那后娘再给我爹生了个儿子,就像那故事里的,‘有后娘就必然有后爹’,你们说万一我爹不再疼我了,我该如何办?!并且我爹长得那么好,另有一手打铁的技术,想嫁我爹的人必然很多,不定这会儿那大王庄上就有很多人盯上我爹了呢!你们说,我能不焦急吗?”
雷寅双张嘴才刚要答复,最讨厌晒太阳的姚三姐已经伸手遮着日头道:“先去阴凉处再说。”
王静美从速转头应了一声,然后站起家,对雷寅双道:“回吧。这会儿你不睡个午觉,等下午做功课的时候,你又要打打盹了。”
石子落处,那河水出现一层波纹。波纹垂垂荡开,于一个个同心圆的中间,俄然浮起一个青色的影子。
等她们来到桥下时,便只见阿谁红衣女孩果然没有再跑开。
女孩往巷口两边各看了一眼,眨眼间便定了主张,脚根一旋,回身向着津河桥的方向冲了畴昔。
“以是你就筹办这么跑到大王庄上去找你爹,奉告你爹,你不要个后娘,不要个弟弟?”三姐忍着笑道。
那碎花女孩却忽地一回身,瞪着身后阿谁穿青花布衫的女孩道:“还说!你都跟她说甚么了?她俄然就这么跑了?!”
话说板牙娘自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没有板牙之前,便是板牙奶奶没唠叨她,她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当作是王家的罪人了,总感觉在人前抬不开端来。可自生了板牙后,板牙娘便一改昔日的寒微,的确像是擒了贼王平了背叛的功臣普通,连呼喝起板牙爹来,都是底气实足的高八度嗓音。
雷寅双原只是想要王静美来哄她两句的,却不想弄巧成拙,不由冲着两个小火伴的背影噘起嘴。等那二人站住脚,转头向她看过来时,她则忽地一扭头,假装还在活力的模样。
青花衣裳的女孩猛地一向腰,直着嗓子喊着冤道:“我还胡涂着呢!我正讲故事哄她和板牙昼寝呢,她俄然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喊着甚么‘不做小白菜’,然后就这么跑了。我奶奶跟着她前面叫,都没能叫得住她!”
“你爹明天就返来了,”王静美道,“不过再等一天罢了。甚么大事竟叫你一天也等不得?”
见红衣女孩嘟起嘴,三姐无法地摇点头,走上桥去,伸手拉住红衣女孩的手,道:“好好的,不昼寝,你跑甚么?倒把板牙奶奶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