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雨歇日出,三娘一众百余人赁了十余艘客船,分拨渡江而来。欧鹏、马麟带领三十人起一应行李先起行,蒋敬、郑鹰亦带领三十人做第二拨起行,陶宗旺领三十个第三拨起行,扈三娘与公孙胜领十个最后起行。
两个船家在舱外窥见了,那瘦后生便叫梢公道:“大哥,你见么?都着了道了。”梢公把手摇道:“先莫慌,去看了别的那十小我如何了?”
当下一行人入了建康府来,这建康府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城,比东京来看,也不遑多让。一行人找了几家旅店,分头将人手安设住下后,三娘与公孙胜引欧鹏、马麟、陶宗旺、王定****个一同前去,只留蒋敬与郑鹰两个带同人手看顾行李、车马。
出到街上,欧鹏与马麟两个寻了两顶暖轿,请三娘与公孙胜坐了,四小我护定两顶肩舆,一同往安道百口而去。
那后生少时返来笑道:“那十个也都晕了,少时唤小三他们几个都扔到江里去。”梢公邪笑道:“这趟碰到肥鱼,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令媛,十小我是护院的,那年长的是个管家,只看带着的承担都非常沉重。”
当下欧鹏喝道:“我家仆人饶了尔等性命,今后再敢害人,定不包涵!”几个连连叩首告饶后,方才回船北返了。
马麟、王定六两个在前面带路,径到槐桥下安道百口门外,瞥见一方文士打扮的人正在门前货药。一行人在门口愣住,马麟上前动问道:“敢问安太医在家么?”那文士道:“我便是安道全,不知何人到访?”马麟道:“我家仆人久闻安太医大名,特来请教歧黄之术。”
到了船内,十个精干小喽啰分在两间舱内安息,为头两个船家将出酒肉来接待,十小我未得三娘叮咛,都不敢吃喝。三娘与公孙胜递个眼色后,公孙胜笑着叮咛道:“江水暴涨,渡江需费些时候,船上古板,既然有酒食,便吃些来。”十小我得了叮咛,方才取了酒肉回舱吃喝去了。
欧鹏道:“老丈,非论多少,都将出来卖与我等,但有米面时,也一并取来做饭打饼充饥。”老丈见说,方才号召进店,自转入后屋下安排去了。
三娘嘲笑道:“你两个叫甚么?”那船头仓猝道:“小人名唤截江鬼张旺,这个唤做油里鳅孙五。”三娘冷冷看了一眼道:“看你两个就是长年在这大江上打劫的,手上不知有多少条性命!给我剁下水去!”
三娘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道:“先生,此乃解药,先取了去救醒其别人,我自去搜拿其他船夫。”公孙胜接了药粉转出舱去。
三娘叮咛一名随扈打了桶江水浇在两个头面上,那两个船头方才悠悠醒来,一见周遭几把明晃晃的刀子,都吓得叩首告饶不止。
少时吃喝罢,王定六与老父清算了产业,便一同跟从三娘一世人等,先望建康府来。
少时公孙胜救醒十个随扈,公孙胜亲手将舱内两个船头提到船面上,扔在地上,几个随扈各取兵刃在手,将一伙人围在当中,另有两名随扈搬了两张椅子来,请三娘与公孙胜坐了。
三娘微浅笑道:“这歧黄之术我也略懂,便一同去见见此人,请教一二。”马麟道:“小人晓得途径。”王定六道:“那路我也熟。”三娘笑道:“先入了城,将人手安设下来,我等再去。”
欧鹏与马麟两个领命,抢先行去,叫开门时,见个老丈,便取出银两叮咛老丈教取酒肉来吃。老儿看了前面跟来的一世人,惊呼道:“微落小村野店,并无恁多酒肉接待。”
途中三娘忽道:“听闻建康府中有一名神医,名唤安道全的,可有哪位兄弟熟谙?”马麟与王定六都是建康府附近人氏,都道:“这安道百口传外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