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点头道:“这几日我也在细细考虑此事,若之前一早与晁保正提及本身身份,也不会生出很多事来。”顿了顿三娘又道:“可如果一早说了身份,只恐都不肯与我一介女流交友了。”
晁盖心头一热,又念起三娘诸般好处来,口中道:“官人真是这般说的?想不到官人要走,还顾念如此。”刘唐点头道:“恰是,保正,官人有何不是之处,要与他置气?”晁盖叹口气道:“你不懂,既然留下来,也是我晁某的好兄弟。”刘唐低头沮丧道:“只可惜了,当时九人聚义劫生辰纲,现在去了两个,白胜兄弟也还存亡未卜。”
当日扈三娘与公孙胜两个清算包裹便即下山,刘唐也要跟去时,却被三娘阻住,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刘唐兄弟且在盗窟中帮扶我师兄,就算没有这趟事,过些光阴我与先生也有要事南下的。”
公孙胜呵呵笑道:“此节上官人大可放心,江湖上以强者为尊,交友豪杰,只看义气,若官人手腕高超,又仗义疏财时,别人是不会顾忌身份的,若官人不信时,这一起行去,都做女装打扮,若遇豪杰时,便以女子身份与之交友,到时便见分晓。”三娘想起与扑天雕李应订交,也是以女子身份应对,那李应也未小觑她来,便笑着应了道:“只要不都是晁保正那般小觑女子便好。”
晁盖听了刘唐言语,心下也揪然不乐,又想起白胜之事,当下道:“刘唐兄弟,请智囊并众头领来,大伙商讨个别例,如何把白胜兄弟救得出来。”刘唐闻言,方才抖擞几分,当下快步去了。
刘唐也道:“恰是,我等在此清闲,白胜兄弟却在受监狱之灾,也不成话。”吴用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便需调派邃密人,先入济州府密查动静,相机救援方可。”晁盖点头道:“智囊计算的是,既然如此,我与刘唐、杜迁、宋万三位兄弟,带二十个精干之人,扮作客商,亲往济州府刺探动静,智囊与阮氏兄弟镇守盗窟,等待动静便了。”
吴用闻言大惊道:“哥哥乃一寨之首,岂可轻动?”刘唐也道:“是啊,天王哥哥安闲盗窟,俺引杜迁、宋万走一遭便了。”晁盖却道:“我平生最重义气,当时九人聚义劫生辰纲,现在去了两个,白胜兄弟也还存亡未卜,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救出白胜兄弟来,诸位不必再劝!”
入到店里,只见这店里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其内窗明几净,装点一新,三座院落内都种满了桂花树,已经是十月气候,那满园桂花开得争相,秋风一送,便满客店都是香气。三娘看了顿时鼓掌喝采:“端的便是个好下处。”
公孙胜奇道:“这趟事上,乃是晁盖该了的首尾,白胜兄弟是他拉的入伙,也是因他被人看出方才堕入监狱,现在我两个已经离了梁山,为何还要去做这等事?”
公孙胜捻着髯毛笑道:“官人,你道天王真是小觑官人的女子身份么?”三娘奇道:“莫非不是?左一个女流之辈,右一个毕竟是个女子,便是看不起人来。”
公孙胜去后,三娘只得在屋内闲等,只等得气闷,到了中午末刻,公孙胜仍未返来,却听得楼下一番喧华之声。三娘循声从小楼高低来,只在楼口那瞥见两小我入得店来,抢先一人扯着嗓门道:“店家,我要两间头房,另有二十个伴当住店,快快排铺下来!”
三娘哑口无言起来,半晌火线问道:“是何心机?”公孙胜笑着说道:“官人自家体味去。”三娘记在心头,只是不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