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翠英也道:“恰是,明日还请老爷斧正厨艺。”周侗笑了几声便低头喝酒不再说话,倒是扈三娘与孟翠英边吃边聊,都说些江湖上的事,倒也投机。
扈三娘都不晓得周侗为何提及弓来,只听周侗续道:“老夫号称铁臂膀,其他工夫也还罢了,平生最对劲的便是这箭术。三娘你乃女儿之身,技艺岁也精纯,但终比不得男人力量,这把金雕弓力道大小正合适。三娘你跟从我习武多年,现在已然业成师满,本日便把这金雕弓赠与三娘,权作满师之礼。”
周侗梳洗已毕,正在书斋以内品茶看书,闻得香味,食指大动,到得使女来唤时,便急赶赶的来退席。
扈三娘微微一笑道:“师尊的心机三娘明白,三娘乃是女儿之身,跟从徒弟多年,只习步战之法,但弓马之术却半点未得传授。想来徒弟觉得三娘学些技艺防身也就是了,不必再学那弓马之术。”
周侗板着脸,晓得本身这个徒儿最善于插科讥笑,如果露了笑容,这小猴儿顺杆爬上来就再难收伏,当下温言道:“凡是女子者,在家相夫教子便好,你学这些东西,莫非还真想出阁拜将不成?”
三娘滑头的眨眨眼道:“徒儿晓得,弓马之术、顿时长枪大戟的工夫那些都是退隐拜将、做朝廷武职时,方才用得着的,是以就没有传给徒儿。”
扈三娘悄悄咦了一声,但也不矫情,上前拜谢后接过金雕弓,周侗接着对扈三娘道:“赠弓与你,却未曾指导你箭术,三娘心头可有疑窦?”
方才退席,周侗见了女装素裹的扈三娘,微微吃了一惊。半晌后周侗才轻咳一声道:“没想到三娘你换回女装倒是这等人才,当年教你习武怕是大错之事。既然三娘换了女装,也便不好同席,不如在内堂另开一席吧。”
三娘俏脸微红,自顾拿起铜镜看了看后,皱眉道:“也太美了些,此后恐要找个面具来带。”
自当日为始,三娘便在周侗府上住下,周侗每日传授点拨十八般顿时技艺并弓马之术,一一重新指教,比之三娘偷看王进传授的便是更加端方。
孟翠英啐道:“老爷何曾有此等细心?三娘便是你自个儿买的吧。”三娘坚辞说不是。
周侗取下那金雕兽角弓,气沉腰马,随后将那弓拉个满月道:“那铁胎弓要五石力量方能开得,这金雕兽角弓只要三石力量,并且弓身短小趁手,顿时开弓尤其便当。”
孟翠英道:“阿耶,都这般大了,也是越长越加姣美。怎的还是穿了男装?进我屋里说话,与你换套衣裳。”当下拉了扈三娘便走。
众女谈笑一阵后,三娘取出在镇上捎买的胭脂水粉、布匹金饰一股脑托付孟翠英,只道是师尊买了送与师娘的。
三娘吐吐舌头笑道:“徒儿扯谈几句的。”
扈三娘这时候才微微面红笑道:“师娘,我从小穿男装惯了,也不必换了吧。”
扈三娘鼓掌笑了起来道:“多谢师尊。”跟着眨眨眼道:“师尊,实在刚才您老赠弓给我,我就晓得师尊您是想传我弓马之术的了。”
孟翠英看了喝声彩道:“好个姣美女儿,今后谁家娶了便是天大福分。”
周侗奇道:“几百年后怎的只要黄土风沙?”
周侗莞尔道:“你这劣徒,为师迟早被你气死。”
不一日到了潼关秦东镇,扈三娘道:“师尊离家经年,现在回籍探亲也该备些礼品。”周侗点头称是,当下三娘取出史进相赠的金银在镇上采办些生果酒水、牛羊鸡鸭,在镇上赁辆骡车装了一大车子,师徒两个径投镇南村坊家中而来。
周侗瞪了一眼道:“你还晓得这个事理吗?女孩儿家,习武健身本没甚么,若你还想着出阁拜将的,那便是异想天开了。为师本觉得不教你便无事,哪晓得你却去拜了王进为师,跟他学弓马之术、顿时长枪大戟的工夫,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