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黄文炳站起家来,便在桌上拈了茶水,画了几笔,便将蓟州附近州县位置大抵画来,接着说道:“不过,小人这里算来,官军也不必然先进剿我扈家庄。只因蓟州地处宋辽边疆,若官军逼之太急,也怕我扈家庄投了大辽。而梁山地点之地济州,地处大宋要地,随时能够扼住运河咽喉。娘子,倘使你是朝廷,会先取那里?”
三娘道:“此事不必再论,黄通判我便是留下了,我倒要看看他梁山敢如何!”张横道:“恰是,他要杀,我等偏要留下!气坏梁山那伙人!”说罢世人一起笑了起来。
黄文炳道:“小人新投娘子门下,却不知娘子在蓟州权势如何,是以也不敢托大,教娘子独抗官军。小人这里有一计来,便是驱狼吞虎之计。”
晁盖奇道:“贤弟刚才不是方与扈娘子反目,如何这会儿又提起我与她婚事来?”宋江道:“哥哥好不细心,刚才便是梁山与少华山之争。不成弱了梁山威风,方才那般对峙不下。何况一众兄弟都看着兄长,兄长一寨之主,那扈娘子一介女流,又是少华山寨主,一味向她服软时,教哥哥此后如何管治盗窟?是以宋江才一意孤行,定要与扈娘子翻了面皮来。但若此后天王哥哥与扈娘子结婚,又另当别论了。她若嫁与哥哥时,便是梁山压寨夫人、哥哥妻室。与众兄弟何碍?天然不会存有甚么芥蒂了啊。”
宋江笑道:“哥哥何必妄自陋劣?现在梁山昌隆,声望不弱,再运营些光阴,一定弱于少华山来。哥哥天下奇男人,与扈娘子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者扈娘子颠末江州劫法场之事。岂还能是明净之家?迟早必然扳连扈家庄,被官军进剿,也只得落草为寇。待回到梁山大寨后,兄长可迟早密查动静,一旦听闻官军进剿扈家庄,便可点起兵马前去救济。但救得扈家庄后,顺势提起婚事来,定能成事。”
坐定后,黄文炳道:“娘子此趟带领群豪劫了江州法场,蔡九知府那边必然申禀公文至朝廷,娘子定将被追缉,乃至扳连家中。听闻娘子家在蓟州扈家庄,也是一处极大村坊,现在该当早做筹办,不然朝廷一旦查明娘子身份,扈家庄定然难逃毒手。”
另一头见梁隐士平分开后,少华山人等重新坐定,穆弘兀自忿忿不平怒道:“甚么及时雨,我看也是气度狭小之人!”李俊也道:“恰是,这黄文炳,人是我们拿的,要杀要留,也是我等之事,娘子与他说一番事理,脸面已经给足了,他那边倒好,还不依不饶,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救他!”
离了穆家庄后,梁山一世人趁夜赶了十几里路后,便在道边安息。宋江见晁盖闷闷不乐,便来与晁盖说话,宋江道:“哥哥但是还在烦恼恶了扈娘子之事?”晁盖叹口气道:“贤弟不知,我等与扈娘子交友日久,她便是光亮磊落的奇女子一个,前番有些起因曲解了,她那边与我割袍断义,便教我好不难受。幸亏这趟,她肯脱手相救贤弟,方能再与她重会,只想重修旧好,不想闹出这等事来,想来至此与她便是陌路,再难回转,是以不乐。”
晁盖闻言道:“还是贤弟计算的是,只是那婚事能不能成倒在其次,若扈家庄真被官军大队围歼时,定要前去帮手的。也罢。眼下再分辩甚么也不济事,歇息一晚,明早便走,先回大寨清算兵马,密查动静为上!”当下两个计议定了,分头知会众头领。也都各自筹办。
三娘点头道:“黄通判公然恪失职守,这厢里方才投我门下,便立即将我心中担忧之事说了。我这里的确担忧家中,不知黄通判有何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