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太公厉声道:“好,便在今岁,你寻个快意郎君来,将婚事定下,我便不再言语,不然我便将玉莲那坏我儿心性的妖女乱棒赶出庄去!”
三娘沉默无语半晌,随后道:“嫂嫂放心,我自有轻重,定然不会屈辱门楣,更不会惹得家弟子变。”时氏松了口气道:“三娘,你也不小了,似你这般年事时,我已经嫁与你兄长多年。你也该定定性子,好好找个夫婿,我们身为女子的,便是本领再高,也毕竟要嫁人生子,如此方才是正路。”
三娘笑道:“玉莲是个好女子,感念我的恩典,是以待我如此。”扈太公轻咳一声道:“但愿只是如此便好。”跟着又转个话道:“我儿现在已然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年事不小了,须得计议一下婚事。此前那祝彪求婚,情意不诚,又有凌霸之嫌,莫说我儿不喜,我也不会将女儿许配与他。但现在只看这庄内来了很多豪杰,那穆太公家大郎,那李家大郎,都是上才子选,莫非我儿就没有对眼的人?”
且说三娘与石秀两个打栓了承担,三娘换了身粗布荆钗的平常衣裙,石秀做樵夫打扮,两个扮作一对伉俪,勾得出城来。到了翠屏山下时,天气已经尽墨,两个商讨了,便上到山上寻一处落脚之地先胡乱安息一宿。
扈太公语气垂垂峻厉,三娘吓了一跳,从未见父亲这般语气和本身说话,仓猝跪下来道:“父亲宽解,都是那些仆妇、使女乱嚼舌根子,切莫听信。”
三娘闻言大惊,但随即眸子子一转道:“父亲,我的婚事你无需操心,我已早成心中人,迟早便会上门来提亲的。”
三娘大急道:“父亲,如何如此不讲事理?”扈太公哼一声道:“自小将你做男儿养来,那是逼于无法,也是为父平生的憾事。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婚事上切不成弄出错卯之事来,自古阴阳相配,方是正道,甚么假凤虚凰这等荒唐事,我扈家决不成出!你真要做出这等丑事来,要么便不认我这个父亲,要么便是等我死了!”说罢杵着花梨杖,自愤怒忿的去了。
三娘瞪大了眼,口中道:“嫂嫂,为何畏我如蛇蝎?”时氏略略为莫非:“三娘,你与玉莲之事,嫂嫂这里也略有耳闻,是以略有些不适。三娘,听嫂嫂一句劝,这等事上,切不成胡涂。两女相配,分歧天道,于礼分歧,人伦倒置。父亲初闻此事时,都是气得不轻,切莫因为此事,惹得家中生乱来。”
那男人甚是邃密,只看了三娘与石秀几眼,心下暗道:“这两个一男一女,深夜在此,定然不是善男信女,不成获咎。”当下起家唱个喏道:“这位豪杰、娘子听禀,小人姓时,名迁,祖贯是高唐州人氏,流落在此,只一地里做些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活动,人都叫小人作鼓上蚤。小人曾在蓟州府里吃官司,多亏那边两院押狱,江湖驰名的病关索杨雄哥哥救了小人。小人克日没甚门路,在这山里掘些古坟,觅两分东西。不想冲撞了两位,切莫见怪。”
翌日夙起,三娘练了一趟技艺后,便被扈太公唤到屋内说话,坐定后扈太公道:“我儿,那玉莲小娘子,自打你去蓟州后,迟早都在庄门口那边望你返来,看来对你实在牵挂。”
潘公见石秀凶暴,女儿那边又是跟定了杨雄,只得无法道:“也罢,事已至此,也便随你们去了。”世人闻言都是大喜。随后杨雄背了潘巧云,时迁背了迎儿,一起下了翠屏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