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低声道:“庙里那厮原是我师兄上官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我与师嫂,但怕师嫂受辱,是以引他上楼。又想那衙内被我如此经验了一顿,太尉面上须欠都雅,师兄也不好做。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只西席兄不与他撞面,他也无处寻去,临时让他这一次,是以只教你们先走。”
林冲与鲁智深结识,甚是欢乐,庙中之事又得三娘化解,便请鲁智深到家中吃酒。当下鲁智深教众地痞先散了,自与林冲一家四口而去。
智深七八分酒时,但心头却清楚,只笑道:“扈官人,本来另有能制住你的师兄啊。”三娘回敬一句道:“鲁大师不也是在智真长老面前跪了好久?”两个笑了一回,智深又道:“本日之事为何三娘一味只教先走?”
两个又吃了一回后,智深醉了便睡在一旁耳房内。三娘与林娘子、锦儿清算了杯盘。少时清算洁净,三娘倒杯茶醒酒时,林娘子红着眼来道:“三娘,刚才与鲁徒弟之话,嫂嫂也听了。三娘这般回护,做嫂嫂的不知该如何相谢,请受嫂嫂一拜。”
林冲点头道:“既然如此,临时作罢,今后如果认出人来,定要奉告师兄,可不能就这般了事的。”三娘闻言心头甚感安抚,林冲固然严苛,但还是极其护着本身的。鲁智深也道:“但教洒家晓得是哪个撮鸟时,定要打他三百禅杖。”
衙内面前一黑,几欲晕畴昔,一屁股坐在屎尿上,双臂有力挣不起来,也喊不出来,只觉面前这绝色才子便是妖妖怪怪普通,惊骇惧色写满一脸。双脚乱蹬乱踢时,只想教楼下帮手听得动静上来检察。
这时鲁智深才认出三娘来,呵呵笑着抹着秃顶道:“本来是扈三娘,争个认不出来。”林冲奇道:“师兄与我家师妹了解?”扈三娘怕智深说漏,仓猝道:“在渭州熟谙的,此趟来东京第一次见。”
扈三娘与高衙内一步步上得楼来,那高衙内几次想要去拉三娘玉手,都被三娘让开,衙内更是心如猫抓。上得楼来,另有几位香客,那高衙内喝一声:“还不看看何人在此,全都退下!”众香客一看时花花太岁,都不敢惹,一个个都下去了。
见人走后,高衙内便急不成耐的上前来搂三娘,那三娘已经是忍了三遭,见手来时,一手扳住,另一手缓慢而出,捏住衙内下颚,使个错骨分筋的巧劲,顿时将衙内下颚卸下,教他出不得声。
三娘扶额哀叹,这报恩之法也过分独特,当下仓猝道:“三娘婚事不劳师嫂操心。”林娘子只当她害臊,笑道:“其间无人,只我们女儿家说话,三娘不必害臊。”这回三娘真的脸红了一回,林娘子道:“但是有了心上人?”三娘无法只得道:“恰是,师嫂千万别替我做甚媒来,此乃切切之言。”林娘子笑了一回诘问是谁家儿郎时,三娘词穷,只是不说,林娘子只得作罢。两人又闲话半晌后,林娘子自回房内奉侍林冲,三娘自睡了。
衙内口中嗬嗬,眼中尽是惧色,只感觉剧痛难当,上头口涎鼻水一起流,下头双腿发颤,屎尿其滴下来。三娘脱手如电,又拉住另一只手,普通的扯脱臼来,两条胳膊便似垂柳般有力扭捏。
才走出十余步,只见智深提着铁禅杖,引着那二三十个败落户,大踏步抢入庙来。林冲见了,叫道:“师兄那边去?”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林冲道:“已经走了,我带寻他倒霉时,却被师妹拉住。”扈三娘顿足道:“说了先走,但有甚话到菜园子里说。”
随后请来几名跌打名医,好歹将双臂与下颚都装了归去,又擦了药酒方才缓来。将息一晚后,高太尉再来探视时,高衙内哭诉了一回,直说那贱人姓陈,乃杭州人氏。高太尉大怒,便教叮咛帐下陆谦陆虞侯将本身名刺投开封府去,使那府尹期限缉捕凶犯到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