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与公孙胜见了那人,公孙胜问店家道:“这位都头是何人?”店家道:“这位都头恰是本县步兵都头雷横雷都头。本县尉司管下有两个都头,一个唤做步兵都头,一个唤做马兵都头。这马兵都头,管着二十匹坐马弓手,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管着二十个使枪的头子,二十个土兵。那步兵都头姓雷名横,为他体力过人,跳二三丈阔涧,满县人都称他做插翅虎。另有一个马兵都头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满县人都称他作美髯公。”
见两个便要争论起来,三娘笑道:“我两个正要去见晁保正,有一场繁华要说与他,你又是何人?”那大汉瞪圆了眼睛道:“两位认得晁保正?”公孙胜正待说话,三娘却按住道:“天然认得,你待如何?”
入了县城,两个投个客店安设了,又来到街上,寻个旅店内坐下,叫了四角酒来,三五斤羊肉并蔬菜生果按酒,便先吃了起来。酒过三巡,三娘道:“到了此处却不知水泊梁山远近,可先探听一遭。”公孙胜道:“须问得谨慎,莫教做公的起疑。”三娘道:“我免得。”
三娘道:“那水泊梁山不知在那边,先问个明白,也就不走那方。”当下那店家将水泊梁山地点说了。正说话间,只见一队军马从店前颠末,为头一个都头,领着二十个土兵,此人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髯毛,甚是雄浑的一条豪杰。
刘唐早已按耐不住,喝道:“看你个贼厮鸟!”当下掣出一根短棍上前便打。
却说扈三娘与公孙胜两个结伴望京东西路而来,从华州渭水乘船直入黄河水道,不一日过了汴京后弃船登岸,望济州郓城县而去。晓行夜宿,门路艰苦,行了一个多月后,已经到了县城以内。
刘唐与公孙胜都是吃了一惊,刘唐道:“四年前那次原是扈义士下的手,这泼天大案至今官府也不得方法,本来是扈义士下的手,难怪、难怪。”
雷横见三娘与公孙胜都有大包行李,顿时狐疑起来,暗想道:“这三个黑夜在此,便不洁净,还背了几个大包,庶莫是贼人偷了保正,在此分赃。”当下喝道:“翻开承担我看,内里是何东西?”
那店家道:“俺们这济州管下有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现在有三个能人,在那边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那三个能人,堆积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拒敌官军,掳劫过往客人,官府都禁他不住。听闻克日山上又添了一个能人,原乃是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技艺更是了得,附近州县都不敢小觑他。客人待要玩耍时,那水泊梁山倒是千万去不得的。”
三娘笑嘻嘻的说道:“本来是雷都头,我们三个都是晁保正庄上人。”雷横瞪眼道:“胡说,在庄上未曾见你们三个。”三娘笑道:“克日方到的。”
雷横话音才落,殿内闯出三小我来,雷横看时倒是两俗一道,那两个俗家人,一个穿得繁华些,一个平常打扮,倒一时吃不准是何路数,当下指着三个喝问道:“你们三个是那里人?在此何为?”
三娘见刘唐衣裳陈旧,便从承担内取了一套大些的男装与他道:“刘唐兄弟,我这里有套新衣鞋袜,你且穿了,同去见保正,如果穿得不周正时,恐教他小觑了。”刘唐大喜,接过谢了道:“还是扈官人想的殷勤。”当下刘唐便换了那套男装,只见头上裹了一领青头巾,身穿一领黑绿罗袄,上面腿缠护膝,八搭麻鞋,换了以后公然精力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