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二道:“隔湖有几处旅店,我们就在船里荡将畴昔,在那边先吃,一起上我自唤他两个来相见。”吴用道:“最好,不知两位在那边?”
三娘却笑道:“十赌九骗,这等雕虫小技我也是精熟,小七哥不信时,待会儿到了旅店,我演与你看。”吴用笑道:“扈官人这等事也熟?”三娘笑道:“会了不去哄人,只防别人骗我。”几个皆是笑了。
吴用叫一声道:“五郎得采么?”阮小五不答这茬,只道:“本来倒是传授,好两年未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船头这位官人倒是哪位?”
当下三只船撑到水亭下荷花荡中,三只船都缆了。小二扶吴学究上了岸,三娘倒是悄悄一跃,稳稳落在地上,三个都喝一声彩来,相携入旅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一起坐定。
吴用道:“着人去请,他们如何肯来?小生必须自去那边,凭三寸不烂之舌,说他们入伙。”三娘道:“我与先生同去。”
话休絮烦,当日吃了半晌酒食,至半夜半夜时分,扈三娘与吴用两个起来洗漱罢,吃了些早餐,取了些银两,藏在身边,晁盖、刘唐送出庄门,扈三娘与吴用连夜投石碣村来。
阮小二道:“五哥,好教你欢乐,这位便是蓟州一丈青扈岚扈官人,快来相见,同去去水阁上吃三杯。”阮小五仓猝去桥边解了划子,跳在舱里,捉了桦楫,只一划,三只船厮并着划了一歇,到了船头纳头便拜,三娘仓猝扶起,两个见了礼后,都是心头欢乐,呼喊着将船并到岸边,早到阿谁水阁旅店前。
吴用奇道:“辽国与大宋已经好久没动兵器,莫非辽人又有南侵之意?”三娘点头道:“并非辽人,而是现下正与辽人攻伐的女真人。”吴用皱眉道:“未曾传闻。”三娘笑道:“那女真人迟早立国,不出十数年辽国必为其所灭,到时自见分晓。”吴用记在心头,复又赶路。
三娘笑道:“这三个豪杰我曾闻名,可请来共赴其事。”晁盖一拍大腿朗声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未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要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令人请他们来商讨?”
晁盖见她说得满满,当下道:“既然扈官人有法儿时,公孙先生与刘兄弟便不消去了,只在我庄上等待。”
两只船厮并着,投石碣村镇上来。划了半个时候,只见独木桥边一个男人,把着两串铜钱,下来解船。阮小二道:“五郎来了。”三娘与吴用看时,但见:一双手浑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蚖蛇丧胆。那边觅行瘟使者,只此是短折二郎。
到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只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吴用叫一声道:“二哥在家么?”只见一小我从内里走出来,生得如何,但见:眍兜脸两眉竖起,略绰口四周连拳。胸前一带盖胆黄毛,背上两枝横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力量,眼晴射几万道寒光。休言村里一渔人,便是人间真太岁。
吴用道:“这三小我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平常只捕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活动。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登时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折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这三个是亲弟兄。小生昔日在那边住了数年,与他订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交友真有义气,是个好男人,是以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未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