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慕云也是被剥得赤条条的,五花大绑而来,方才至厅前,便骂不断口:“杀不尽的草寇,腌臓能人,有种便杀了你爷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豪杰。”
却说****真引败军退回蓟州府,方府尹接入府内坐定,闻报后大惊道:“未曾想那扈三娘如此声望,便连梁山贼寇也来助阵,六千官军尽然都拿她无可何如,还突破了祝家庄,现在她那边霸住独龙岗表里,迟早必然来薅恼州县!”
三娘走下阶来,提了一把尖刀独自走到栾廷玉面前,冷冷看着栾廷玉道:“栾师叔,你在祝家,明显晓得与我同门,却与祝家一道来逼迫于我,是何事理?”栾廷玉笑道:“食人俸禄,与人消灾,若非我一意全面你家,那祝朝奉早就勾搭官军来打你扈家庄了,比及此时方才脱手,反倒害了他一家,也是命数!你要杀便杀,休很多言!”
栾廷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又再问道:“你真不怪我放暗箭伤你?”三娘诚心说道:“师叔,你我分属同门,我晓得你为人奸佞,此前身在祝家,便忠人之事,我岂会怪你?现在祝家已经烟消云散,我这里却恰是招贤纳士之时,师叔投别处去也无熟悉之人,何不就在我这里安身?好歹同门一场,又岂会让师叔你委曲?我这里倒是至心实意,邀师叔入伙的。”
高俅道:“太师大局着相,本来无可厚非,但此女子日趋做大,迟早必成祸害,还是早些除之为上。”蔡京道:“童贯那边须得有成果后,方能变更兵马,不然附近又有哪路兵马可往?如果再添兵马前去,又胜他不得,平白折却赋税兵马。”
到了半夜,忽闻庙外喧闹,闻焕章与几个公差起家看时,只见一个黑矮男人急推开庙门,乘着月光,入进庙里来,看似镇静。
就在扈家厅上,三娘松了栾廷玉捆绑后,命人将一套衣裳与栾廷玉穿了,随后又看着栾廷玉道:“师叔要回官军那边,还是另投他处都可,我这里毫不禁止。但若师叔没有去处,我这里便想请师叔到少华山做把交椅,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栾廷玉大怒喝道:“只恨那日一箭未曾射死你来!”武松、刘唐两个听了大怒,都要上来杀了栾廷玉,三娘仓猝叫道:“不须两位动手,这一箭之仇,我自来动手!”武松、刘唐两个方才站定。
栾廷玉本要闭目待死,但觉身上绳索松了展开眼来,听得三娘这话,微微一愕道:“你不报那一箭之仇了?”三娘道:“阵仗之上,刀剑无眼,当时各为其主,我不怪你!”
当下闻焕章便与济州府捕盗公差等人一同取道郓城县,这天一行人贪赶路程,错过宿头,抹过一座林子,早瞥见一所古庙。但见:墙垣颓损,殿宇倾斜。两廊画壁长苍苔,满地花砖生碧草。门前小鬼,折臂膊不显狰狞;殿上判官,无幞头不成礼数。供床上蜘蛛结网,香炉内蝼蚁营窠。狐狸常睡纸炉中,蝙蝠不离神帐里,闻焕章便带得一行人入庙内暂歇。
摆布公差道:“来人不似君子。”闻焕章便命人将那黑矮男人拿下,押至闻焕章面前问时,那黑矮男人只道:“只是个路过客人。”
高俅出声不得,只看闻焕章,闻焕章仓猝说道:“恩相容禀,小人克日去了趟济州府,本是想襄助张叔夜诱捕宋江,便在那郓城县九天玄女庙内,得遇宋江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