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翻开以后,里边的烟雾散得很快,就这么一问一答的工夫,房间里的烟雾已经很淡了。女人有点不信赖,走到屋里四下踅摸,却见四壁萧然,除了炉膛里的余火偶尔收回一声纤细的‘噼啪’声以外,全部房间里寂然无声,那里另有小鸡仔的影子?
人就是如许,刚开端建房的时候吧,张连义一家的表情还是非常孔殷的,他们总感觉人家村委那帮人还是很有情面味的,并没有不管不顾地直接把他们从老宅里轰出来。但是,等新房完整完工,就要搬出来住的时候,相对于老宅的繁华豪华和新房的吝啬寒酸,张连义在心有不舍的同时就生出了模糊的不甘和愤激:我祖祖辈辈住着的老宅,那是我们家几代人的心血啊!我们既没偷又没抢,凭啥无缘无端把我们的财产夺走?我又凭啥因为这些人延缓了几天掠取的刻日而感激涕零?
张连义吓了一跳,浑身一抖,猛地挺身站起,这一来倒是又把老婆吓了一跳:“干啥哪他爹?看你一惊一乍的!那些小鸡还在吗?”
女人的眼圈俄然红了起来,话音就有点哽咽:“他爹,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跟我说这类话呢!唉!有你这句话,我也满足了,也不枉我......不枉我......”说着说着眼里就流下泪来:“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我刚才做的阿谁梦......阿谁梦......”
张连义一怔,赶紧止住她的话头:“他娘,别说甚么梦了,天也不早了,咱看看把火熄了,清算清算归去吧,啊?孩子们还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