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便是伉俪的合卺礼,共饮美酒,和官方并无分歧。
胡善围站在中间唱礼:“公主驸马拜六合,一拜、二拜……”
洪武帝说道:“你有情有义,为永春伯守贞,躲到宫廷抗婚。永春伯为了大义,舍家而救国,朕不能委曲了懦夫和贤妇,你们的婚约虽毁,但朕可觉得你们再行赐婚。”
不肯意,胡善围就要无辜捐躯前程,乃至生命。
洪武帝说道:“堂堂二等伯爵,忠勇双全,如何配不上朕的女儿?何况公主是君,你是臣,大国和小家融为一体,你就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保卫国度,就是庇护公主。朕看中了你,你可情愿?”
胡善围因献南戏《琵琶记》而在御前留名,洪武帝对《琵琶记》非常狂热, 命教坊司用弦索谱曲, 每日都有伶人进演。
王宁行礼,“多谢胡司言。”
洪武帝听了,仍然面无神采,但能够感受目光有了温度。
当那一刻终究到临时,她并没有预猜中的痛苦,相反,她有种摆脱之感,现在,终究,完整了断。
迄今为止,她做的很好。
还是太年青,太简朴啊!毛骧说道:“皇上终究选了你,就有选你的来由,你若问,就是揣摩圣意,要杀头的。你不但要承诺皇上,还要发誓已经和胡善围断情绝爱,归正她爹胡荣早就写了《退婚书》,去衙门过了明路。”
洪武帝又问:“你可痛恨胡荣?”
“是的,你必须欢天喜地的承诺,因为这是皇恩,你要识汲引。皇上若问起你对胡善围的观点……”毛骧急的并指为刀,在氛围顶用力一划,“你必然要划清边界,你是你,她是她,她有她的志向和前程,她尽忠宫廷,你尽忠朝廷,各不相干。不然――”
她站在屏风前面,悄悄的等候心中的预感一点点的变成实际。皇上不成能无缘无端的问她的婚事,王宁太优良了,他有能够成为大明第一个布衣出身的驸马。
洪武帝再问:“现在你返来了,可愿与胡司言破镜重圆,再续前缘?”
“很好。”洪武帝抬了抬手,“永春伯请起。”
洪武帝抚掌说道:“胡司言,出来吧。”
承诺了,今后和怀庆公主成双入对、出入宫廷时,无疑在胡善围眼里埋下一根刺,见一次,就要戳她的心。
胡善围心中一惊:皇上到底晓得多少?莫名其妙问我的私事何为?
王宁不信,“皇上是明君,不会滥杀无辜。何况我出身寒微,选我何为?”
胡善围说道:“为妻者,统统应以夫君为先。为人臣者,以君为先。微臣早已决定用毕生之力以报皇恩。作为诰命夫人,品级再高,也只能在内宅相夫教子。当女官,哪怕是八品女史,做着不起眼的文书事情,也是为宫廷、为大明效力。”
王宁说道:“为人父,不忍女儿守望门寡,消弭婚约,微臣并无牢骚,何况是微臣失期在先,对不起胡司言。”
寺人去后宫宣胡善围,毛骧则忙命亲信纪纲把永春伯带到锦衣卫值房。
洪武十四年,六月,怀庆公主出嫁。
毛骧是洪武帝亲信,杀人如麻,是一把好刀,晓得君王的手腕和心机,但他同时对王宁有惜才之心,不忍王宁因抗婚而落空大好前程,大明落空一员将才。
王宁还觉得是关于他去西北戍边的事情, 仓促赶到, 毛骧封闭门窗, 说道:“皇上看中了你,想让你尚主,还晓得你和胡善围的事情了。”
自从胡善围高升为司言,她的话反而越来越少,越来越沉默了。身为皇后喉舌,她说出的每一句都要谨慎,因为别人会通过她的话来揣摩皇后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