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姐要操琴？”海棠镇静地问道，“弹甚么？弹个难一些的才风趣呢，九凤呈祥好不好？”
“红袖，你喝多了。”照雪说道。
项白一只脚在岸上一只脚踩着船头，仿佛定住了似的。
胡小酒看他一眼，嘟着嘴说道：“不要挡着我，让开一点。”
“江湖中人……提及来，我们也是江湖中人。”红袖感喟一声道，“我们女子行走江湖老是诸多不易，如照雪这般守身如玉的女子更是未几，也不止是我们，我传闻很多走江湖卖艺的，坑蒙诱骗的，还不如我们洁净，恰好独我们白担着浪荡的骂名，真是好笑至极。”
红袖仿佛有点儿难堪，捂嘴道：“呀，我不是用心的。”仓猝跳下船去问道，“你没事吧？”
云哲本觉得她是当真，听到最后才明白她是开打趣，揉着肚皮大笑：“妙啊，真是妙，本日我方明白何为妙人，都说照雪女人孤，红袖女人媚，而女人大略就是妙了，女人这般奇绝的人物非妙字不能相称。”
“好好好，本日雪女人打趣不得，人家可要牟着劲儿地端庄呢。”说话间又成心偶然地瞟向项白，“也不晓得是端庄给谁看的。”
云哲认出胡小酒问她究竟是不是胡人昨日跳的是不是胡舞，胡小酒便说道：“你如许说也有几分事理，我呢，姓胡，那当然也就是胡人，我的舞天然也就是胡舞，说的话呢，也就是胡说了。”
胡小酒顿时感觉有些不适，但见她们提及这事儿都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连照雪常日里弱柳扶风好像谪仙，闻声这事儿也是毫不在乎的，反倒是几个男的面露难堪，想来这几个还都是正凡人。
照雪道：“这还像话。”遂转轴拨弦，咿咿呀呀地唱起来，她的歌声不似绘桃宏亮，却别有一番低徊委宛的婉转。
红袖搭着眼皮掩口一笑：“还五女拜寿呢？难不难放在她那边有甚么别离，让我说么，”她眼睛一眨媚态横生，“小娘子，给爷儿们唱个十八摸可好？”
项白不晓得她为甚么不欢畅，却还是老诚恳实站在一边，只见她悄悄一跳便稳稳落地，这才把踩着船头的脚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