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荡漾中,俄然想到:这数十年中我专在剑声高低工夫,就是冲着他“雷神”的称呼,何不尝尝?
他晓得这一堕入被动,局势已经万分伤害,若不在呼吸之间窜改乾坤,恐怕立即就要败亡。
对答之间,龙在天已挡下了不下百个将要及身的飞锥,同时也身受了不下百次钻心的痛苦。到了这时,他也不得不有些焦急,策画着:我若不在三十招以内,将它这飞锥完整破解,就算终究找到处理之道,也要元气大伤,败在他的部下!
再看那殷红的剑刃,已有一半褪为乌黑色。
龙在天心中一动,想道:“他这虽是剑声工夫,却只要在和我抵当的招式相遇时,才产生声音,对我形成影响,是不是说他这一招本身并不具有进犯性,而进犯我的恰是我本身?”接着他脑中冒出一个大胆的设法:我若不抵挡也不闪避,任由这些飞锥刺到身上,又会如何?归正现在难以反败为胜,不如行险一试,只要博得一线暇隙,便能转守攻,窜改局面。
他大笑一声,叫道:“姓庄的,亏你想得出,竟用马戏团的手腕来对于我。”说着伸开双臂,将无数飞锥揽在怀里。
转眼百余招畴昔,龙在天更是暗自惊奇:“这些年姓庄的励精图治,功力突飞大进啊!我却因为虎之翼作怪,反有毁伤,看模样我明天要胜他已经不轻易,先前的牛皮吹得过分了!”
他们的目光从苦战中的两人临时移开时,也只会看看悬在空中的宝剑虎之翼。
龙在天于左支右绌中,偷眼看庄梦蝶神采,见他还是一副嘲笑的神情,仿佛在耍弄甚么狡计,因让别人轻而易举入了骗局而对劲一样。
庄林梦蝶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机,脸上的嘲笑更浓,盘腿而坐的身材就那样腾空而起,绕着龙在天转起圈来。
一念及此,剑势一转,向后退出数步,变剑气为剑声,对着仇敌一阵猛攻。
一念未毕,心神微感恍忽,迷乱中,只见无数利锥,大的如盆,小的如碗,飞速扭转着,向本身周身刺来。凭着他无双的见地,在第一个刹时,已经肯定,那不过是一种勾引之术,这些利锥看似有质,实则无形,乃是一种极其奇特的剑声。
庄梦蝶微微撇嘴,并不答话。俄然如同和尚礼佛普通,双掌合十,将剑竖在脸前,盘脚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真似老衲入定,忏悔前非,再无杀伐之意。
就这一迟缓,身后的压力源源不竭奔腾而至,令龙在天想要挺直腰背都感困难,更不消说站起家来。
垂垂地,他感到难以支撑。
龙在天看他这架式,从所未见,立即留上了神,自语道:“常言道得好,咬人的狗不叫,他这表面越是慈悲,招式就越是暴虐,我可要谨慎了。”
“哈哈,这就是你四十年的新服从吗?我看也平常,敢问这叫个甚么花样啊?”大笑声中龙在天抖出一个剑花,将第一个飞锥网在中间。
“哧――”在两边力道交汇的一刻,收回一种极刺耳的声音,虽不甚清脆,却让龙在天身形一颤,明显极不好受。
而一夫人几个一想到此处,就不免担忧,如果庄梦蝶完胜,他们必定难逃一劫;就算两败俱伤,今后他也必然会来寻仇。除非趁他受伤,给他来个一拥而上,或能乱拳打死教员父,永绝后患。
只要周四方目睹师父即将澡雪前耻,实在是镇静难抑。
试想虎之翼曾饮过多少人的血?现在留在它“体内”的,都是血之精、人之魂,一旦把这些注入一个死人脉管当中,将会产生甚么样的变故,有谁会晓得?
龙在天笑道:“舍长用短,你这是自取其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