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说一声“好”,向前走了两步,郑而重之地一站,含胸拔背,挺剑作势,仿佛大师。忽一昂首,见到缘督斜着眼,正盯着这边看,脸上似笑非笑。他眉毛不自发地一跳,转向一边,不敢与他对视。明显是心虚了。
关千剑惦记取半招剑法,劝他道:“你没有学全‘日月五星’,不是他的敌手。”
兔子精其人虽形貌鄙陋,心智不全,一旦为人师表,却非常当真,大有一代宗匠的风采。他将半套剑法一丝不苟地渐渐使了一遍,唯恐关千剑不能贯穿此中的奥义,小瞧了他,接着又使一遍,一边不厌其详地讲授此中窍要。
兔子精以思疑的眼神看他道:“你真的肯教我?”
缘督笑道:“你既然不上他的当,又为甚么到了这里?”
他不但揣摩出这一招剑法的精美之处,更融入天剑六方中的用力之法,第一遍时还依葫芦画瓢,第二遍就完整似是而非,使到第三遍,形神俱失。
关千剑早听得不耐烦,把个恪失职守的“师长”晾在一边,本身比划去了。
兔子精听他言之成理,私心暗忖:“看来此次不像骗我。我教他上半招,他教我下半招,固然我们会使的武功一样,就如师兄弟普通,但我是师兄,他是师弟,他功力没我深,还是要输给我。等我摒挡了牛鼻子,再来杀他,岂不是一箭双雕,分身其美?我兔子夺目天大获全胜!”
关千剑笑道:“说话算数?”
关千剑道:“这个天然,兔子精大侠是绝对不会求人、更不会输人的。”
缘督冷眼旁观,见兔子精渐入彀中,并不点破,只在一旁嘲笑。
缘督轻笑道:“你还真不怕死吗?刚才那一脚,要不是念在你我同为岳嵩办事,早将你奉上西天了。”
关千剑茫然不觉,对兔子精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小我,你既已教完,学成甚么模样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兔子精不忿道:“谁要他部下包涵,谁要他饶命?”
兔子精当即想:“他学了我的上半招,我不学他的下半招,如何说都太亏损!”只得重拾耐烦,渐渐揣摩。
兔子精道:“当然……不对!不是你教在后……我刚才说甚么了?你敢戏耍老子?总之,我就是要先学!不然,统统免谈!”
兔子精道:“死有甚么好怕?你不消抬出岳嵩来吓我……当然,你也不要觉得我和他有甚么友情,看他的面子。这老儿!我只学了他半招剑法,就派人追我到南荒,害我差点饿死在那鬼处所,这笔账,我迟早还要找他算的!现在他叫我替他截杀六如门信使,说甚么大功胜利以后,能够免我的极刑,我问他甚么‘大功胜利’,他却瞒着老子,哼,这长季子凶险暴虐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才不上他的当!你要有种,我们就再来见个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