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我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
走到村口的小卖部,又有很多人围过来看热烈,一个个诧异不已,各抒己见,还是没人能认出是甚么植物,连多年打猎的人都说没见过。这时围着我的大多是年青人,脸上挂满了恋慕妒忌恨,有的夸我枪法好,有的想高价收买,有的建议做成标本,能卖大代价。
我怒瞪了他一眼,把猎枪横过来,吓得他从速躲到别人前面。有一个我该称为姨婆的老妇女看了看我的猎枪,再看看地上的血和树叶,严峻地问:“伢仔啊,你是从树上打下来的?这树上的东西你也敢打?”
我的震惊更甚于其别人,因为在庙门口开了一枪以后,我绝对没有再装枪弹,返来的路上也必定没有装过枪弹,为甚么枪内里有枪弹?何况刚才我双手都握着枪身,没有碰到扳机。
这都能打中,真是品德大发作了!我大喜过望,仓猝跑畴昔看。猛一看像是一只大黑猫,但是前面有一条毛耸疏松的长尾巴,比猫尾巴要长很多大很多。爪子也比猫爪更长。再看它的头,嘴巴较尖,三分像猫七分倒像是狐狸,但是狐狸有玄色的么?
我的自负心终究大大地满足了一回,卖甚么大代价啊,这类百年可贵一见的东西,作为吃货绝对不能放过,留下一张皮当记念就行了。
八斗一拍脑门:“唉呀,这必定是狐狸精,成了精就看不到,难怪没人见过。不法啊,这不能杀,你,你闯大祸了!”
真枪在手,心胆怒张,别说是一只小植物,就是真的神仙来了我也敢开枪,我没好气地说:“我打的是野猫,又没动树,我就打了又如何样?”
我奶奶手上俄然没了力量,猎枪被我扯了过来,并且为了遁藏我爸的棍子,我转了一个方向。就在枪口与我奶奶的脖子错开的刹时,枪响了,我完整没有防备,被后坐力震得一个踉跄,同时我奶奶前面的木壁上呈现了一个洞。
这类非常的感受只是一刹时就畴昔了,我很快被收成猎物的镇静所代替,抓住了它的尾巴提起来细看。它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黑得油光闪亮,手摸上去如丝绸般柔嫩顺滑,不说别的,单是这张皮剥下来晾干,拿到城里也能卖很多钱。
世人尽皆点头,啧啧称奇,有的说是野猫,有的说是黑狐狸。当中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八九十岁了,是之前村里教私塾的先生,饱读诗书,见多识广,大师都尊称他为“八斗公”,也就是才高八斗的意义。但就连他也大摇其头,说一辈子没有见过这类东西。
刚出门,我哥们接到电话,有事走了,把一杆极新的猎枪交给我,外加五颗枪弹。鸟铳我玩过好几次了,装枪弹的枪还是第一次拿在手上,扛着猎枪招遥过市,感受本身高大威武了很多,雄纠纠气昂昂,大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慨。
我被打得有些懵了。我爷爷死得早,我奶奶就生了我爸一个,我爸妈赶上了打算生养最严的期间,就生了我一个。以是奶奶一贯把我当宝贝,对我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和无底线的宠嬖,不管我做错了甚么,爸妈要打我时都是她护着我,现在她竟然打我一巴掌!
我一起夸耀,一起得瑟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了我奶奶乌青着脸,八斗、我姨婆和几个老科学也在,神采古怪。不消说了,这些老科学跑到我家里来向我奶奶告状了。
我一百个不平,大声道:“就是一只野猫子,那里是甚么狐仙了?你别听这些老不死的乱讲……”
枪弹刚好打中它的脖子,豁出一个大洞,几近把全部脖子打烂,鲜血喷涌。它还没有死透,眼睛碧绿如宝石,中间有一点金黄,死死地盯着我。我看着它的眼睛时,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满身起了鸡皮疙瘩,内心说不清是气愤、痛恨还是绝望无助,仿佛中枪的是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