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跟师父一一交代明白,便要将几个食匣收到床旁的大柜子里,翻开柜门,清算了一通,忽见最上面一层搁架上放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锦盒,被一众盒子挡在背面,极不打眼。
德荣细觑着夏芫的神采,只觉自从书院返来,女儿便有些闷闷不乐,现在神采更是显见得丢脸,便悄声问她:“如何了?但是身子有些不适?”
说话时声音不低,那边康平又离得近,闻声这话,忙离席跑过来道:“七姑姑,我有好些话想跟阿芫说,您就同意了吧。”
德荣拗她不过,只好笑道:“好好好!依你们。”
巡完一圈,蔺效正欲回值房,走至荷花池时,远远便瞥见湖心亭立着一人,身姿纤细,袅袅婷婷,依罕见些夏芫的影子。
喝至酒酣耳热,皇上笑着对澜王等人道:“时候过得真快,一转眼,连康平都要及笄了。”
归去的路上,蔺效对沁瑶道:“此案不但刘赞等人在尽力查办,连道长和缘觉方丈都已参与此中,若真有邪祟捣蛋,想来过未几久便会水落石出,你这几日不如在家中多歇息歇息,也免得奔来走去的,徒增劳累。”
吴王疑虑顿消,忙笑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身子骨弱,下回七哥再不如许了。“
想着想着,不由生出好些期盼。
清算了一通,唤了阿寒同他一道出去。
蔺效前脚刚走,另一侧忽走来一个苗条的身影,见到亭中的夏芫,脸上暴露笑意,快步走到亭中道:“阿芫。”
两人进内,蔺效忍不住环顾观内的景色,想着沁瑶小时在这长大,只觉观中一草一木无不亲热。
蔺效在一旁听了,想启事沁瑶所托,前两日倒向刘赞探听了一些此案的秘闻,来的路上不想煞风景,眼下既然清虚子已经开了头,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笺道:“这几名被削掉头骨的尸首是在千仞山山脚下发明的,死的是一家人,足有七个,有老有小,只缺当家主母。男仆人叫周恒,是青州布商,因夫人貌美,被本地一名新上任的李刺史的公子看中,厥后这李公子便常到他店中寻事。周恒不堪其扰,这才举家搬家到长安,谁知来时路上便遭了毒手。刘赞他们在千仞山摆布寻了好久,都未找到周夫人的尸首,当今已派人到青州去抓那位刘公子去了。”
沁瑶踌躇了一会,想着阿娘一大早便起来筹措午膳,若不归去,确切有些绝望,只好作罢。
清虚子不接话,亲身将盒子锁到床后一个小柜子里,将锁匙慎重地收到怀里,坐下后,怕沁瑶还要诘问,忙转移话题道:“上回你送来那游魂为师已经瞧了——”
“师父估摸你快来了,正要出来迎你呢。”阿寒笑呵呵的,一边往观内走一边转头说话。
蔺效想了一会,开口道:“即便此案真有恶煞作怪,也不能就此便解除青州那位李公子的怀疑,当务之急,是要确认此人是否参与此中,另有那位周夫人到了那边,究竟是死是活。”
“说是家中蜜斯丢得古怪,请道长帮着去寻人。”
吴王借着喝酒,目光炽热地看向夏芫,见她端坐着慢条斯理地喝酒,一举一动无不娴雅文静,可脸上却毫无忧色,不由一怔,转念一想,阿芫白日曾犯过胸口痛的弊端,眼下莫不是老弊端又犯了?
“这是阿娘前两日做的綏饼,记得客岁您和师兄都说好吃来着。”
“另有耶律大娘做的金铃炙和紫霜糕,晓得是送到观里来的,特做了素馅。”
两人到青云观门口时,清虚子和阿寒恰好出来,身后还跟着小道童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