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品鉴完皇上和怡妃的形貌,沁瑶这才将目光投向殿中其他诸人,却惊诧发明这回随驾进山的竟有很多皇室中人,零零散散地顺次坐开,占了半个主殿。
蔺效道:“温姑年事大了,近年来眼睛不如畴前了,只零散做几件,大部分衣裳都交给宫里的针织局做了。”
“那怎能行。”德荣公主不满道,“针织局做的衣裳怎比得上身边人做得精美知心,姑姑府上另有几个针黹活拿得脱手的绣娘,明日我便让她们到你府上去,今后便由她们给你做衣裳。”
她先是一怔,随后又盯着沁瑶细细打量一阵,渐露恍悟之色。
蔺效忽觉表情大好,一日的怠倦仿佛一扫而空,极有默契地微微一笑,快步往外走去。
澜王非常欢畅,捋着须点头道:“不必顾虑府里,自管经心极力给你皇伯父办差。”崔氏却客客气气道:“世子辛苦了,若无差事在身的时候,多回府看看,你父亲非常顾虑你。”
太子和吴王坐于皇上的下首,两人神情各别,太子目不斜视,只浅笑着听皇上与康平说话。吴王却心不在焉,手中虽端着茶,目光偏落在沁瑶身前的夏芫脸上。
“无事。”卢国公夫人眼里可贵的竟闪现一丝笑意,又看了沁瑶一会,才收回目光,扶着侍女的手往行宫去了。
酬酢已毕,蔺效便说骑了一日马,身上出了很多汗,欲先回房换身衣裳再返来。
众女应了。康平喝彩一声,奔到皇上和怡妃面前,笑嘻嘻地搂着他们提及话来。
澜王和澜王妃坐在怡妃下首,澜王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闲散王爷模样,崔氏则明显颠末决计打扮,穿一身薄纱鹅黄色宫装,湖蓝半臂,额间点着桃花花钿,脂粉容光,浑不像已嫁人的妇人,竟比一众未嫁少女还来得柔滑几分。
想了一会,沁瑶暗笑本身,皇上跟澜王是亲兄弟,是蔺效的伯父,想来不是跟澜王长得像,便是跟蔺效有些挂相吧。
“惟瑾。”倒是德荣公主出声唤他,“这些日子不见,看着瘦了这很多。”
众女坐了大半日马车,早觉腿麻腰酸,下车后虽顾及闺阁形象,仍忍不住悄悄扭动生硬的脖颈,或不动声色地动动裙下微肿的脚踝,好减缓那股酸麻之感。
蔺效又给给德荣公主和夏驸马存候,道:“姑父,姑姑。”
再下便是德荣公主和驸马夏鸿盛,两人身后站着夏兰和夏荻两兄弟。公主两口儿均将目光落在肃立在殿中的夏芫身上,满脸慈爱,像在细细品度女儿这几日是瘦了还是胖了。
沁瑶暗道这怡妃真乃可贵一见的绝色,人间少有女子能及,也难怪能十余年圣宠不衰了。又猎奇当年那位蕙妃也不知生得甚么色彩,竟能将这等花容月貌的怡妃给压下一头,就连身逝后,生的孩子都才气压怡妃的孩子一头,被皇上给封为太子,想来不是有才貌双全,便是有几分凡人不及之处。
说着,内心暗叹,惟瑾固然身份权贵,到底是没了娘的孩子,固然锦衣玉食的长大,却没个知心贴肺疼他的人。更不幸的是,旁人都有兄弟,他却只要一个隔母的继弟,崔氏又是那么本性子,想来必有很多不快意之处,可惟瑾又是个沉稳内敛的性子,等闲不肯将七情六欲闪现在脸上,这些年看着云淡风轻的,背后里也不知如何个苦法呢。
身边侍女见她望着沁瑶久久无声,奇特道:“夫人,如何了。”
夏荻却视旁人如无物,毫不顾忌地高低打量沁瑶,见她身上穿月红色薄透纱的褥裙,衣裳上慧心独具,模糊绣着几株穗兰,本是素净不过的色彩,却在殿中一众争奇斗艳中显得格外清丽,更兼她脖颈苗条,肤色白净如玉,一对小小锁骨生得精美非常。看了一会,夏荻脑中竟不应时宜地生出了几分绮念,饶是他脸皮厚如城墙拐角,也不免被本身的厚颜无耻给吓了一跳,忙敏捷收回目光,不敢再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