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神采一松,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
固然沁瑶做着羽士的打扮,但伴计长年迎来送往,甚么人没见过,早在沁瑶出去时,便已认出她是女子了。
“叫我阿瑶吧。”沁瑶挨着小巧坐下,顺势捉了小巧的手握在掌中,由衷赞叹道:“小巧姐姐才标致呢。”余光落在小巧乌黑的手腕上,很好,金线比早上看到时又深了几分,若她是第二位寄主,明显体内的蛊毒已经呼之欲出。
小巧干脆不再理他,拉着沁瑶一起站到窗前,赏识起夜色中的花灯来。
小巧点头:“我是幽州人,头一返来长安,可贵本日城里放花灯,便求着表哥带我出来看看,对了,还未就教mm府上在那边?”
“甚好。”小巧欢愉地应道,命侍婢将车帘掀起,拉着沁瑶起家,“走,我们下车。”
小巧刹时沉下了脸,身边的侍婢更是大喊小叫起来:“哪来的羽士,这般冒昧,还不快下去!”
小巧的眸色更加深了,嘴角几不成见地动了动,笑道:“想来阿瑶mm跟我一样,可贵出来逛逛,也顾不上惊骇了。”转头见伴计已将一叠叠的点心呈了上来,她忙赞成地慨叹一声道:“好新奇的点心,看得我又饿了,阿瑶mm,快过来吃吧。”
沁瑶笑着点头。
沁瑶在一旁悄悄看着,刚要开口,马车停了下来,帘外响起蔺效的声音:“还未到护城河,但此处有一家长安驰名的乐坊,变文唱得甚好,不如便在此下车,听听曲再走。”
常嵘虽是蔺效的近身侍卫,但在坐的两位都是闺阁女子,为着避嫌,只幸亏楼下大厅处跟其他主子另置了一席。
沁瑶暗赞蔺效心细,小巧却从未见过蔺效这般殷勤的一面,以往二人在府中相遇时,他不是寡言少语,便是拒人于千里以外,何曾这般和颜悦色过?
劈面乐坊已在街道中间架起了舞台,幕布后影影绰绰映出伶人们的身影,乐鼓声缓缓升起,好戏就要开台了。
蔺效淡淡一笑,刚要举杯,窗外“嗖――”的一声收回巨响,夜空中仿佛有无数流星划过,转刹时变幻出七彩斑斓的光芒,如真似幻,残暴至极,
“是烟花――”沁瑶赞叹,拉起小巧走至窗前,乌黑的夜空被烟花照得亮如白天,戏台四周的人们被面前美景所惑,纷繁赞叹着抬头张望,只要台上扮作幽灵的伶人不受所扰,仍旧咿咿呀呀地浅吟低唱。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小巧的触碰,小巧惊呼一声,又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脸惧色地望着窗外道:“这罗汉的扮相好生吓人。”
本来她叫阿瑶,蔺效看向沁瑶,他只晓得她是太史令瞿恩泽的女儿,自小病弱,在亲戚朋友面前都鲜少露面,几近是个影子似的存在,他无从得知她的闺名,更没法密查她为何做了羽士。
蔺效便叮咛伴计点菜,想着沁瑶是道家身份,不知饮食上可有甚么忌讳,考虑着点了几个素菜。伴计刚要走,蔺效想起做菜需得好些时候,怕沁瑶饿得狠了,又唤住伴计弥补道:“先速呈些点心上来。”
沁瑶见状,笑嘻嘻地开口要解释,车帘外蔺效说道:“不必惶恐,她是蒋三郎的一个远方表妹,因想出来看花灯,故而才做了羽士打扮,她单身一人,又跟我们同路,你们能够共乘一车。”
小巧面色变了几变,好一会,才勉强开口笑道:“表哥这般保护阿瑶mm,不晓得的,还觉得她才是你远亲的表妹呢。”顿了顿,见蔺效本身那杯未动,又带着撒娇的口气道:“表哥本身那杯还未喝呢。”
沁瑶收回目光,抬眸谛视小巧道:“听姐姐的口音,不是长安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