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恩泽带着几分忧愁道:“外伤倒无甚大碍了,但小女昨夜又染了风寒,添了体热,有些懒进饮食,本日看着精力倒比昨日还差了很多。”
“昨日听小女提及后,我便着人去请善治外伤的大夫给令嫒诊视,谁知到府后才晓得德荣公主已请了国手余若水到府,我想着余若水的医术享誉天下,有他诊治,断不会有碍的,这才作罢。本日小女本该跟着我一起来称谢,但她昨日吃惊吓后身子有些不利落,便由我这做父亲的代她来了。眼命令嫒可感觉好些了?”秦征体贴肠问道。
寒意愈来愈浓,常日里感觉厚重的衾被此时薄得仿佛一层纸,沁瑶冻得牙齿直打战,再也睡不着了,拥了被子起家,想唤采蘋再替她拿床被子来。
可惜他今晚却偶然赏识如许的春夜。从早上起,他已经交来回回在瞿府和宫里之间跑了七八趟,每回瞿府有甚么动静,他都得当即跑回宫里跟世子汇报。
清虚子点头,本该如此,坊间百姓向来喜好捕风捉影,特别爱好议论皇家贵女的秘辛,若这类事鼓吹出去,最后还不知被编排挤甚么话本子来。
“提及来这靖海侯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当年长安城这些贵公子里,秦小侯爷是此中最出类拔萃的,有一年他出征回长安,我和邻居几个蜜斯妹去街上看热烈,当时步队中那么多将领,就数这位小侯爷边幅气度最出众,的确跟画上的人物似的。提及来厥后他娶了威远伯家的小女儿,我那几个蜜斯妹还好一番悲伤呢。”
“真是活见鬼。”好半天,常嵘才心不足悸地憋出一句话,“头一回碰到这么邪门的事!你可见到那影子往哪边去了?”
夜色越来越深,瞿府的人仿佛已经歇下了,府内府外都静悄悄的。
沁瑶正听得出神,便问:“如何了?”
魏波生就一副乌黑的面皮,常日里也是爱说爱笑的性子,跟常嵘很合得来,闻言朝着瞿府的方向一努嘴:“世子对这位瞿家小娘子可真是上心,昨日颐淑郡主也受伤了,也没见世子这般牵肠挂肚的。唉,不晓得世子是如何想着,放着郡主如许的良配不要,恰好喜好一个道姑,的确是舍了牡丹去摘芙蕖。”
沁瑶喘着气立于廊下,心中惊奇不定,方才翻开帘子时,固然屋内暗中,那东西又逃得极快,但她还是不经意跟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对了个正着,那眼睛阴冷愤懑,如同天国之光,没有半点人气,毫不会是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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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常嵘不免有些懊丧,会不会一向以来都是他自作聪明呢?
沁瑶生恐徒弟为了避嫌不进阁房,忙要挣扎着下床,瞿陈氏扭不过女儿,只得给沁瑶又加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方肯放她到外室去。
这时瞿子誉刚好出去,听到母亲的话,先是皱眉,但想着沁瑶很快便要进云隐书院读书,免不了要跟这些王谢贵女打交道,提早晓得些各府的渊源总归没坏处,便笑着摇点头,撩了衣袍在一旁坐了,端茶听着。
过不一会,秦府过派了一名老先生过来给沁瑶诊脉,一剂方剂下去,沁瑶的烧退了很多,人也复苏了过来,瞿家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说完话,这才看到一旁的瞿陈氏和瞿子誉,忙又笨手笨脚地给瞿陈氏存候,脸涨得通红。
这么一想,常嵘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对魏波道:“今晚多数没甚么事了,一会我们俩换着班去歇一会,总这么熬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