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特的是，如许一块罕见的宝石，到了平常苍内行里，莫不欣喜若狂，珍而重之，乃至当作传家之宝世代相传，可柔卿竟然随便拿来做耳坠——
一看到馒头老板那副大义凛然的神采，蔺效不由一怔，随即淡淡道：“倒另有几分骨气，只是不晓得你这骨气能保持多久。”说着，从腰间抽出赤霄，重重搭在在馒头老板的右肩。
但也因为它只能辨认积累到必然程度的邪气，像清虚子这般道行高深的羽士，凡是是不屑于用指阴符的。较重的怨气清虚子早已不消借助外力便能感知，而难以发觉的邪气天然有镇观之宝无涯镜大显神威，总归没有指阴符的用武之地。
冯伯玉不急着辩驳沁瑶，沉默想了半晌，复又开口道：“文娘出身卑贱，于风尘中摸爬滚打多年，所思所想又与你我分歧，恐怕她早在发明林窈娘的尸首时，便已想好了一万种逃窜的体例，倘若能逃，她天然不肯蒙受监狱之灾。”
蔺效仿佛对何远道的行事气势知之甚详，晓得他断不会不究查买家的秘闻，便又问：“你可知那人家住那边？”
瞿子誉来书房找冯伯玉，一进门便瞥见二人景象，脑中轰然作响，面色变了几变，游移了好一会，才缓缓退了出去。
常嵘和魏波面无神采一左一右将馒头老板提溜起来，扔到蔺效脚边。
帐台后坐着一名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一张脸白胖圆润，涓滴没有棱角，活像一个刚出笼的明白馒头。
沁瑶低头一看，便见几个匣子内盛放着形状各别的金饰，有翠绿欲滴的翡翠胡蝶，有红玛瑙嵌的珠花，有拇指大的东珠做的耳坠，每一样都流光溢彩，匠心独具。
店家这时将几个金饰匣子搁在桌上，在沁瑶面前一一翻开，道：“这几样都是我们店主这些日子新做的金饰，都新奇热乎着呢，您看看可有入得了您眼的？”
冯伯玉微怔，点点头道：“请便。”
店家一见沁瑶和阿寒出去，便暴露个极欢腾的笑容，迎上来笑道：“欢迎光临，敢问二位本日是来做金饰还是取订好的金饰的？”
馒头老板心知此话绝对没有半点水分，再也不敢逞豪杰装豪杰，一边重重喘着粗气，一边忙不迭地点头。
蔺效收剑回鞘。
沁瑶尽力做出一幅纯熟的模样，一边打量店内装潢，一边闲闲往内走：“我听一个朋友说你们铺子做金饰做得极好，只要画了模样给你们，甚么奇怪金饰都能做得出来，但是如此？”
馒头老板双目紧闭，心如死灰，他自行走江湖以来，自大武功一流，轻功特别出众，以往不管碰到多么凶恶的环境，都能满身而退，谁知本日碰到几个毛头小子，竟败得这般丢脸。
蔺效见状，冷冷地对常嵘使了个眼色，何远道头皮一麻，忙狠狠甩本身一个耳光，急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人出店以后，我曾偷偷跟了他一段。那人一向走到西市街尾处，见身后无人，这才将两个胳膊上包着的布套摘下，我恍忽瞥见——那人的左手，只要四指。”
沁瑶昂首，便见那店家正一脸窘色地望着她，本来他方才唾沫横飞地跟她说了好些话，沁瑶却全没闻声，完整视他于无物。
冯伯玉带着恍悟道：“你是因为听我提及文娘的尸首*得太快，才对她的死因起了狐疑？”
冯伯玉近前，想隔着案几看沁瑶写些甚么，刚走到桌前，一股馨甜的少女暗香猝然直钻鼻尖。贰心神一荡，目光不自主落在沁瑶乌鸦鸦的秀发上，那股甜香恰是从她的发髻中传出来的，有些像玉兰花，仿佛又有点腊梅的影子，如有若无，缭绕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