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瑶这一筹措开,本来沉闷的房间顿时如注入了一股欢畅活动的清泉,清虚子胸腔里最后一点躁郁情感也消弭殆尽,冷静抿了口茶,绷着脸道:“一身的汗,别忙了,先坐着歇会。阿寒,把昨日宁远侯府送来的夏果拿出来给你师妹吃。”
裴敏脸顿时红得要滴血,拿团扇作势敲她,“堂堂大理寺卿家的蜜斯,嘴里都说的甚么浑话。”
刘冰玉笑着躲闪,裴敏偏不罢休,两人扭作一团。
沁瑶忙点头,“好着呐,好着呐,师父您没没见我都长胖了嘛。”
只传闻过不几日便是花朝节,书院会连放好几日假,沁瑶等人雀跃之余,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静了半晌,内里缓缓走出来一人,僧衣干净,气度如云,不是缘觉是谁。
裴敏望着窗外美景,忽叹:“少年乐新知,衰暮思故交。我们这会恰是斑斓韶华,却因同在一处读书而结识,真是妙事。不知来年书院毕业以后,我们几个还能像现在这般常在一处玩乐么。”
四人下车时,脸上都还带着笑闹后的余意,所幸下车前还记得替相互清算簪环衣裳,不至于暴露陈迹落到陆女官等人的眼里。
瞿陈氏拉着沁瑶细看,见半月不见,女儿比畴前出落得更水灵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孩子,让阿娘好生瞧瞧。好好好,没瘦,还长高了。”
到了放假这日,书院门前一早就来了各府的马车。
写完才奇特裴敏为何一无动静,转念一想,裴敏一年多没见哥哥,这几日恐怕忙着跟哥哥团聚,一定有闲心跟众同窗玩乐。
生了一回闷气,清虚子到底气平了些,眼风一扫,见沁瑶正偷眼看他,一见他转脸,忙暴露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师父,我给你买了茶。”
沁瑶等人不知所措,都僵在原地。
瞿子誉鼻端毫无防备地突入一缕兰花暗香,心沉沉一跳,仿佛重物跌落在地收回一声巨响,炸得他耳畔嗡嗡作响。
清虚子见了沁瑶,怒容稍减,一拂袖,忿忿然回了房内。
贰心一软,鼻子里哼一声道:“这些日子在书院里可还好?”
瞿陈氏早就晓得儿子的老友王以坤,晓得他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以往早见过好几次,对王公子夷易近人的做派非常嘉许,但王应宁倒是头一回得见。
沁瑶一眼便看到了瞿陈氏和瞿子誉,奔上前笑道:“阿娘,哥。”
跳上马车,沁瑶对门口几个和尚点点头,算作号召,快步往观内走。
回了书院,统统还是,诸女每日兢兢业业地读书习琴。
阿寒哎了一声,将壁柜里的一匣子做得美轮美奂的点心拿出来,呈给沁瑶道:“师父从昨日起便说你快返来了,说这盒点心看着好,不让我吃,让都留给你。”
用过早膳,沁瑶便带上给师兄捎的鞋,去青云观找师父和阿寒。
见了沁瑶,两人忙满脸欣喜地站起家。
瞿子誉摸摸沁瑶的头,笑道:“阿娘先前在家担忧得睡不好吃不香的,这回总算能够放心了。”
沁瑶忙拉了阿寒跟着出来了。
母子三人正要上车回家,瞿子誉不经意往中间扫了一眼,忽道:“子期。”
到了青云观,沁瑶远远便见观门前站了很多和尚,此中一个沁瑶上回对于罗刹时见过,恰是缘觉座下弟子,不由悄悄一惊,难不成缘觉已收伏了玉泉中的怪物,下山回城了?
“文远。”王以坤一脸欣喜,忙领着王应宁过来了,“早前便想着本日会不会在此处遇见你,没想到真让我给猜着了。”
“师父呢。”沁瑶见配房门闭得紧紧的,顺手将手中的茶果递给福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