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亮,师徒三人都毫无所获,清虚子倒不觉不测,只是早前的猜忌更加详细,寒着脸对沁瑶和阿寒道:“昨夜设这个阵法,为师不但为了捕获僵尸,还存了些摸索府中人的意义,照目前的景象来看,为师的确猜得不错,府中确有人豢养僵尸,见我们布下圈套,提早放了风声,让那僵尸逃了,以是我们才白等了一夜。”
转而一想,大郎夙来不喜怪力乱神一说,对僧道之流很有微词,想来是看家中请了羽士作法,内心多少有些不痛快。
忙提裙上了台阶,掀帘进得房内,刚出来,便听夏兰道:“那女子确有妙处,让人欲罢不能,只可惜不会中土话,多少有些美中不敷。”
就见镜中气象倏然变幻,本来浓聚不散的黑雾消逝不见,紧接着光亮可鉴的镜面便如同衣冠镜普通照向裴公子,连同他身后的裴氏佳耦也一并覆盖在内。
裴林天然是千恩万谢。
清虚子说完,沉吟半晌,又问:“敢问府上近些光阴可有人去过五牛山?”
裴氏佳耦不明白清虚子为何好端端将法器转向儿子,惊奇不定道:“这是?”
“如何未曾?”裴夫人敬佩地看一眼清虚子,暖和地改正丈夫道,“大郎从沧州大营返来,不恰好路过五牛山么?”
是如许吗?沁瑶悄悄皱眉,僵尸无形有质,从五牛山行到长安城内,不管如何讳饰行迹,难保不被人给撞见,继而掀起轩然大波,怎会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气。
脸上便很有些挂不住,轻喝道:“大郎,你母亲和我连夜恶梦,好些光阴未曾好眠了,体例想了很多,十足无用,现在好不轻易请了清虚子道长来府中除祟,你不说帮着殷勤接待,只顾阴阳怪气做甚么。”
清虚子悄悄扫一眼面无神采的裴绍,浅笑道:“晚间贫道做法时只需将花圃空出,屏退摆布,莫让人前来相扰便可。”
过不一会,裴夫人等人出来扣问,面上气色也好了很多,想来昨夜也是一夜好眠。
清虚子转头看向这来者不善的年青人,皱了皱眉道:“这是府上至公子?”
沁瑶冷不防被师父扔下车,虽晓得师父是一片美意,仍觉气闷,追了两步,顿脚道:“哪有您如许的!”
清虚子抬眼看向那扇朱门道:“上回贫道和门徒在五牛山捉尸,因数量太多,我跟门徒精力有限,不免逃脱一二,府上这位恐怕便是此中一只,它既每夜都来磨缠,彻夜天然也不会例外,贫道马上跟两位门徒布好阵守在此处,待它来时,务必将其一力撤除,永绝后患。”
沁瑶和阿寒终究按耐不住,悄悄跃到墙头又等了好久,三元巷的绝顶却始终安温馨静,未曾呈现僵尸的踪迹。
清虚子并不很肯定,只含着隐忧道:“为师奉告过你们多少回,这人间最难算计的是民气,最难对于的也是民气,你们以往还少见了魑魅魉魍披着一张好人皮么?为师是感觉,这里头的事恐怕远非我们想的那么简朴,必然大有古怪。”
沁瑶心中一动,忙转头往镜中一看,悄悄等了半晌,镜中却再未呈现先前的黑雾,只映出裴公子带着几分迷惑的愤怒面孔及清楚可辨的表面身形,他灵魂清宁,浑然不见异象。
小厮陪笑道:“郡主,公子早醒了,这会正跟至公子在房内说话呢。”
她一边拭汗一边暗自奇特,这等盛暑天,那僵尸只怕在长安城捱不过半日,便会收回冲天腐臭,究竟是如何做到来去自如,不惹人侧目标?
沁瑶见清虚子句句意有所指,内心更加惊心,刚要开口细问,裴林带了几名主子急仓促过来了,“道长,如何?可曾捉到那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