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合上经卷,接着往下说:“皇子被弹劾后,随即被天子给急召回京,走时不敢带上女尼,草草安排一番,便连夜走了。走时只说一旦京中事毕,最迟不会超越三月,便会派人来接女尼。女尼不敢多作挽留,送走皇子后,日夜盼望皇子能早些来接她,可皇子甫一回都,便卷入了夺嫡之争,几位皇子都手握兵权,互不让步,一场仗打了一年不足。等他终究胜出,荣登大宝后,又忙着拉拢权臣,活着家女子中遴选娘家最得力的做皇后,哪还想得起江南宅子里那位女尼?”
缘觉说话时调子不紧不慢、醇厚降落,即便议论的是佛家异闻,仍然如平常一样有安宁民气的感化。
“那她是如何附到玉像上去的?此中可有甚么阵法?”沁瑶问。
“据智达祖师记录,说是女尼还魂时尸首恐怕已经腐臭,若在旁人来言,尸身不完整,哪怕怨气再强,多数也就是个平常鬼怪,没法成为凶煞,偏她有一尊皇子送她的玉像,这玉像跟她的五官边幅一模一样,用来还魂再合适不过,她遂与玉像合二为一,没想到垂垂得心应手,兼之尸身千年不腐,灵力暴涨,到最后,竟成为尸中以后。”
沁瑶想起裴府那具来去守时的僵尸,蓦地想起一个能够,忙问:“玉尸遴选金尸人选时可要甚么前提,莫不是照着那位负心皇子的模样来遴选?”
说到这,缘觉俄然顿住,重又拿了经卷在手中慢条斯理地翻看。
缘觉任他师徒三人或明或公开表达不满,一目十行地看完面前那一页经籍,这才幽幽道:“听的时候太太长远,怕有些处所记不逼真。”
清虚子点点头,又问:“那为何要将她镇于河下?看仓恒河下的阵法,非常烦琐费工夫,若在岸上布阵,准能省很多力量。”
缘觉淡淡看他一眼,“看来你对人的*还是体味得太少,金尸表面与凡人无异,能长生不老不死,又有非同平常的邪力,能横行人间,百无忌讳,百年来,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情愿成为金尸。也正因如此,玉尸才如此谨慎,玉尸吃了那位负心皇子的苦,最怕被人丢弃,第一个别例,便是要那人杀掉本身一名挚亲,用挚亲的血做投名状。”
清虚子也啐:“这么多年了,你这说话说一半的弊端能不能改改?”
“谁会情愿永久伴随一名僵尸?”清虚子惊奇得笑起来,“这玉尸莫不是异想天开?”
缘觉微微一怔,点头道:“所谓金尸,天然是被玉尸咬后,尸变而至。但玉尸唾液贵重,几十年分泌一回,若非肯定终究人选,等闲不肯咬人,除了与她神魂相合以外,她还需得用她本身的体例肯定对方肯永久伴随她,才情愿将本身灵力分一半与他。”
“关于玉尸的来源,向来是众说纷繁,但最做得准的说法莫过于夜蓝经上的记录,说是百年前有位皇子南巡,路过一家尼姑庵,不期相逢了庵中一名绝色女尼。皇子见那女尼生得非常貌美,一见倾慕,替她出家不说,还带着她一起南巡,与其朝夕相对。到了江南某地后,皇子和女尼恋慕本地风景,流连忘返,不舍拜别,便干脆买下本地一座华宅,关上门做起了恩爱伉俪,不久以后,女尼生辰,皇子为讨她欢心,特令人照着她的模样雕了玉像,摆在宅中。谁知本地官员恰好是另一名皇子的亲信,见皇子迷恋女色,奢糜无度,便一张状纸告到了御前。”
这话震惊了清虚子的苦衷,忿忿然骂道:“自古皇家多薄情,这些天潢贵胄看着面子光鲜,实则满是些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的东西。”
缘觉见清虚子一开口便说到了关头处,不再卖关子,点点头道:“详细景象已经不得而知,智达祖师当年讲求玉尸的死因时,曾思疑女尼的死与她身边的主子脱不了干系,极有能够是那些主子见她被皇子弃在宅中两年,毫无依傍,对她的财物起了歹心,这才将她害死。那女尼对那位负心皇子一片痴心,苦等两年,本觉得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谁知最后皇子既娶了皇后,又纳了贵妃,独将她给忘得一干二净。这也就罢了,最后竟连孤傲度日,无疾而终的欲望都不能得,年纪轻简便被人害死,不免不生出滔天恨意,她本就是佛门中人,死时若走了极度,成心将本身化为厉鬼也不是不成能。”